张行舟道:“世子怎知,军中就是我一展宏图之所?”

冯翰远道:“莫非张兄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工坊之中?”

张行舟没有说话,又继续翻看桌上那一堆图纸。

冯翰远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张兄觉得,鞑靼的这些图纸水平如何?”

张行舟道:“参差不齐。有些是北坊多年前的旧档,早已淘汰不用,有些则在我大周现有的图纸上进行了改进,而且改进的不仅合理,又十分巧妙,既加固了结构又增加了威力,还减少了铁料的消耗,实属难得。”

冯翰远感叹道:“原来鞑靼的器械真的已经比我大周还要好了。”

张行舟道:“只是少数而已。而且这些改进不是一个工匠一朝一夕能想出来的,需要很多积累才行。如今鞑靼多年的心血被世子一举摧毁,世子应该高兴才是。不过说起来,世子真的应该抓几个工匠回来,我也好讨教一番,至少抓个水平最高的工师也可以啊。”

冯翰远一听他提到了工师,马上想起了那个叫张默的老者。冯翰远解下腰间的赤悔剑放于桌上,问道:“张兄看看,这把剑打造得如何?”

张行舟见那剑鞘上的纹路十分奇特,便拿过来观瞧了一番。瞧来瞧去,张行舟竟觉得这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想拔出剑来瞧个仔细。谁知剑一出鞘,张行舟竟看着那火红色的剑身惊叫道:“赤悔!”

冯翰远被吓了一跳,问道:“张兄竟然知道此剑?”

张行舟忙问道:“敢问世子,此剑从何处得来?”

冯翰远一脸茫然道:“在克什的时候,一位工师所赠。”

张行舟又问道:“那位工师可是姓张?”

冯翰远答道:“正是。”说完,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急问道:“他姓张,你也姓张,莫非……”冯翰远想问没有问出口,生怕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想的一样。毕竟张默是死在自己手上,他要真的是张行舟的父亲,这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张行舟?

张行舟呆呆地瞧着这把赤悔宝剑,说道:“世子误会了,世上姓张的人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巧。”

冯翰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觉一身的冷汗也冒了出来。缓了一会,冯翰远问道:“那张兄是如何知道此剑的呢?”

张行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着宝剑又仔细看了看,说道:“想不到我此生真的能见到此剑,也想不到他竟然没死。世子可知,这位张工师为何会在鞑靼?”

冯翰远就把张默的故事给张行舟讲了一遍。张行舟听罢感慨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时也命也。世子可知我父亲是谁?”

冯翰远道:“我只知道张兄的父亲也是出自北坊,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张行舟缓缓的说道:“我父亲,就是张工师说的那名监工。”

冯翰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张兄说什么时也命也,原来这位监工便是令,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张行舟道:“说是巧合,其实也都是命。自从张工师的家中出现变故,我父亲就一直悔恨自责,直到去世都没原谅自己。张工师失踪之后,我父亲以为他也遭歹人绑架,曾去他家里仔细查看过,想找出些蛛丝马迹,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副图样,便是这赤悔剑。”

冯翰远道:“你们有了赤悔的图纸,为何没有打造呢?”

张行舟道:“世子误会了,图样并非图纸,只画有兵刃的外形,并无打造方法。像这种绝世神兵,都不会有图纸流传于世,所谓的图纸都只存在于工匠的头脑之中。”

冯翰远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图纸之中没有半点痕迹。”

张行舟道:“父亲临终前曾交代我,若是有生之年能再遇到张工师,让我必待其如父。如今他虽已身死,却留了这赤悔宝剑在世,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我便追随这赤悔宝剑的主人,也算是圆了父亲的心愿。”

冯翰远问道:“我亲手杀了张工师,你可怨我?”

张行舟笑道:“我哪会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他既知罪孽深重,一心求死,世子只是帮了他而已。”

冯翰远站起身来,拱手于胸前,躬身行礼道:“张兄深明大义,翰远佩服。不知张兄可愿随我入军,一展宏图?”

张行舟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说道:“如此,张行舟愿为将军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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