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阳这一离开,就是足足半个月。

在他回来的前一天,母亲因为身体不适,再次把慕景叫来了京城,他一来就找我去陪他喝酒,那件事还没有弄清楚,我不想问他,也一点不想理会他。

他和翛阳相熟,若是他先我见到了翛阳,知道了我的疑虑,一定会想办法不让翛阳告诉我什么。

慕景还纳闷了,我怎么见了他就像见了仇人一样,来找我我都比们不见,见了也不理他。

他便托了兴仪来问我他是不是哪里惹到我了,好在兴仪是向着我的,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慕景,也答应我在翛阳回来之前都不会再见慕景。

我刚得到翛阳回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听说他是连夜赶回来的,到京中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在我正准备直接去慕容府找他的时候,他已起先来丞相府找我了。

顾忌父亲母亲,我直接拉着他去了外面,还叫兴仪帮我拖住慕景,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他出门。

翛阳说今早问了府里的人这段时间有没有来找他,幸而当初那个见我的人还记得我去过,便告诉了翛阳,他刚得空就来找我了。

翛阳直接带我去了白月楼,他和人谈话的时候不喝酒是极不自在的,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只好先说了一点别的事。

我大概问了一下他去了哪里,他只说辰王在北凉那边有点事,但是这段时间走不开,所以托他去一趟,现下事情已经办妥了,他早上刚去了一趟辰王府。

他离京的时候,就是辰王找他之后。

一听见他说辰王,我一下子就变得焦躁起来,翛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连问我:“你急着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紧紧篡着手里的茶杯,心里突然琢磨着,翛阳都愿意替辰王跑去北凉办事,他们关系那么好,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那翛阳知不知道,我要是问起他,他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缱儿,怎么了?”

我缓缓饮了一口茶,才对他说:“翛阳,我的确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他对我欣然一笑,示意我直接问。

“你记得不记得,之前在桃花村,你跟我说,辰王在十岁那年,他被白家的人暗杀,追到了河里,后面,他是怎么回去的?”

他痛饮了一口酒,不假思索地答道:“他那时候,没有马上回宫,失踪了一段时间,大概”

听到失踪两字,他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询问:“三个月?”

他含笑看着我,“大概,就两三个月。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又继续问他:“他一直戴着面具吗?”

“就是那时候失踪回来之后,一直戴着面具。”

“你上次说,他受了伤,到现在还有疤痕,他的疤痕,是不是在右眼角边上?”

他猛然间愣住,拿着酒杯的手不自然地颤了一下,敛起了方才的笑意,也回避着我的眼神,一句话都不说了,他这样的表现,此刻我心里已明了。

嘴上还是继续问他:“是刀伤,是吗?”

“他是不是很喜欢吃桃子,喜欢喝菊花茶?”

“他是不是最喜欢吃榛子酥,是不是特别讨厌吃土豆?”

“他是不是,很讨厌照镜子?”

翛阳再次饮了一杯酒,看向我,似乎是要解释什么,“缱儿,其实”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他见我起身准备走的样子,连忙站起伸手拉住了我,似乎是思虑良久,开口问我:“那阿航呢?”

阿航

脑中突然恍惚,跌跌撞撞地再次坐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段恩怨情仇。

两年前,慕容翎背弃了娄翊航喜欢上他,两年后他和慕容翎都回京,我和他再次相遇,我却已答允了娄翊航和他在一起。

八年多,不,都已经快九年了,我在京城一面也没有见到过他,偏偏这个时候,他回来了,我也在不经意间知晓了他的身份。

“你要找他问清楚,然后和阿航分开,和他在一起?”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他为什么骗我。至于阿航”

那晚我已决心要好好和娄翊航在一起,定下了两年之约,那时的感动是真的,他对我的好,也是真的,我说过只要他心意不变,我就不会负他。

“我说过,我绝不会负他。”

翛阳对我抬眼一笑,似是不信我的话,“可那是你等了八年的人,阿航于你而言”

“我不会负他。”

这既是对他的答复,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我说过,不会负他,也不能负他,只要他心里一直有我,我就绝不会。

凌榭昀娄靖

他既然选择了骗我,就表明他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应该去找他,我怎能去纠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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