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东宫侍卫都喝停马车,车后二十多人的新兵队伍也停住脚步,一齐回头转身看着追上来的卞飞。负责宛平县城内招兵的东宫侍卫陈三坐在车辕上,一边乱啃着一只果子,一边打量着弯腰喘气的卞飞,问道“你要投军?你以为东宫侍卫谁都能当的吗?”

卞飞说“我读过书,识字!”

陈三停止了啃果子,问“你认识多少字?你家生计如何?”

“四书五经、二十三史,都是读过的。若不是大娘压着,让着大房,小子别的不敢说,一个生员是早就考下来了。我家有五千亩地,四处店铺。”

陈三腾地跳下车辕,走近了说“莫要说大话哪个大户人家愿意投军的?你是城里哪户人家的子弟?”

“城西卞家。”

陈三顿时拉长了脸“卞灏穑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你们卞府,好大的架子!”陈三勃然大怒“老子让坊长上门送招兵帖子,你们家一个正主都没出来,就一个昏聩的老管家出来敷衍!”

卞飞局促地说“隆叔确实有些糊涂……”

“这老糊涂就不说他了。我问你,当时里面是哪个在喊叫他们滚,咱家无人当兵?”

卞飞搓搓手说“是舍弟,今年十六岁,不懂事……”

陈三厉声道“这小子欠教训,嚣张跋扈得很啊!”

“是的……他今天又出言不逊,小子出手教训了他,打了他一耳光!”

“咦!”陈三来了兴趣“你这个哥哥还有点威严,能教训他啊?只是你怎么跑出来投军?”

“军爷有所不知,舍弟虽然年幼,却是卞家嫡子。小子虽然年长,却只是个庶子……”

“噢……明白了。你打了嫡子,被赶出家门了,是吧?”

卞飞挺起胸脯,正色道“军爷,小子想自己挣个前程,也好替母亲争口气!”

陈三点点头“可想而知,那小子的娘就是你大娘,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妈不是正室,肯定受欺负。”

卞飞脸色阴郁悲凉,喃喃地说“我妈这些年,一直受苦。前几天伤风发烧,除了小子伺候汤药,无人问津。我要是一直呆在家里,我妈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头。”

陈三问道“奇怪,你妈纵然是侧室,当不至于如此不受待见。”

卞飞红了脸,垂首低声道“我妈是家父老爷娶妻之前,买来的伴读丫鬟。其实我妈也是识文断字的……”

“噢”陈三点头道“明白了。你现在要投军,如果合式,还真是一条出路!”转身走到车边,抽出来一张蝇头小楷,提在胸前,对卞飞说“你既识字,把这篇文字读出来!”

卞飞立即朗声读了出来,流畅无滞,抑扬顿挫。陈三大声说“走,我和你回去一趟,找坊长,办手续!”对另外一位侍卫说“你带着所有新兵先走,我陪这家伙回宛平把手续办了!还要亲自去他家一趟,叫他后顾无忧!”

陈三带卞飞上了马车,调转车头,向宛平城驶去另一个侍卫带着新招侍卫,继续向京城进发。

宛平城,卞家大院。

一个仆人小跑着回来,对管家卞瑟隆说“隆爷,小的看见了,飞哥儿去了坊长家,招兵侍卫却已经走过了。”

“飞哥儿呢?”

“追出城去了,跑得真快!简直比马还快!”

卞瑟隆摇头“显然是招满人了,不然东宫侍卫怎么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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