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卿命令车夫一刻不停的火速赶往丰城,他想马上到那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李偏将,路过不去了。”车夫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又停在了此前前往金城的路口。这是这一带的交通要道,发生多车连撞的事故外加正值天黑,所以抢修的速度极其缓慢。

李朝卿走下马车,向事发地点靠近。

警戒线里,三辆马车连环追尾,中间的那辆马车享受了肉夹馍的待遇,损毁最为严重,车箱体的横轴甚至都飞出去了数米远。在现场救护的医务人员摸着黑在努力挽救着生命,但他们的表情告诉李朝卿,怕是凶多吉少。

血泊满了一地,这刺鼻的血腥味并没有因为地处空旷而有所减缓。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李朝卿走到一名大夫身旁,蹲下看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一名男子,这代表它已经被宣告了死亡。

“没救了吗。”李朝卿问道。

大夫看了看李朝卿,知道他是军方人员,便答道,“没救了。他受到了严重的挤压,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伤害。你看车轮上的掌印,如此舒张,可见是在身体中部受到了多大的压迫力量。”大夫的语气越发暗淡,他毕竟是一名医生。

李朝卿点点头,一听这描述他就可以想象其死相之凄惨。他转过头,看向马车的车轮,那确实是清清楚楚的一个手掌血印,可以想象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人仍旧想要努力。

李朝卿转移了视线,想要暂时逃脱一下这一片血污。他发现几名士兵正在努力推起一辆侧翻的马车厢,以此让道路恢复畅通。

李朝卿走了过去,想要帮忙,毕竟越快恢复道路畅通他就能越快到达丰城。

突然,李朝卿停下脚步,他回过头再度看向车轮上的血手印,“所有人,别动!”他突然开口吼道。

正忙于清理现场的众人十分诧异,甚至有人骂骂咧咧,不解的看着这名在场的最高官。

李朝卿走到刚才那具尸体旁,轻声说了一句,“得罪了。”随后他从白布下将尸体的右手举起,向车轮上的那个血手印按去,手印大小、轮廓完美的吻合。

“你们谁亲眼目睹了事发的时候吗?或者还有幸存者吗?”

“没有了。三辆马车上一共五个人,全都死了。我们是接到路人报告赶过来的。”一名军士回答,显然他是这群人的队长。

“你们过来用了多久?”李朝卿问道。

队长想了一会,“我们跑步过来大概两炷香时间。”

“那个给你们报信的人呢?”李朝卿继续追问。

队长摇摇头,“当时我们正在巡逻,天色昏暗,不曾看清。报完信他说他要赶路,就快步离开了。只记得他披着一顶黄色斗笠。怎么了吗?”

李朝卿冲队长伸出自己的右手,“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做到全手掌全手指正面接触同一个平面的。那血手印的掌印与五指指纹都如此清晰,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血手印是后来被人按上去的。”

队长听后,看看自己的双手,不禁愕然。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李朝卿走到中间那辆车旁,“如果是正常的追尾,为何这横轴会向侧翼飞出如此之远。而且你说赶到这里需要两炷香的时间,也就是说那报信人从这里到遇见你们也需要至多两炷香的时间。这三条路我昨日走了两条,不曾见到你所说的行人,看来这丰城还真是鱼龙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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