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卿在文件的右下角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他放下印章,重重的靠在了靠椅上。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全力保证擎天柱拆除工作的顺利进行,这大约需要2-3天的时间。因为太过突兀,因此他决定对外宣称是重建齐天楼。

齐天楼的结构其实非常简单,自下而上只有中间一条主楼梯,有铤而走险者擎天柱内侧也缺是一条通道,但内壁并没有着力处且层层中间都设有滤网,极难通行。

但是李朝卿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对手的手段他已经有所领教,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在这丰城,他才是新来的那个,孤立无援的那个。他看着这县衙里所谓的帮手,再联想这种种的一切,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县衙里早已出现了叛徒。

他闭上眼,想要小睡一会。

离开齐天楼后,他马上就回到了县衙里,开始布置防卫计划。

如今,齐天楼底座周围方圆五十步已经被全面封锁,在楼一层的墙边每隔十步还占有两名哨兵,每一层里还有五名士兵,每两层之间的台阶上还有一名士兵,且还有十名士兵组成一队,在楼里不断巡逻。至于齐天阁,那小小的隔间早已被二十名士兵死死地堵住唯一的入口。

如此编排,八小时一班,由四班轮换。此外,李朝卿还决定每隔两小时就去齐天楼巡视一圈。

这几乎动用了丰城里所有的城防力量,也有人提出异议,认为李朝卿小题大做,不用如此兴师动众,但李朝卿并不想做任何解释。

李朝卿稍稍放松,眉宇间突然传染阵阵刺痛,他并没有并没有在休息,而是在思考周佳一告诉他的那份名单。

他苦笑了出来,“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他们现在想干嘛了,也算是个进步吧。”他自嘲道。

“报告将军,您吩咐的事办好了。”罗偏将走进屋内。

李朝卿睁开眼,疲惫的看着罗偏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摆摆手,“不用给我过目,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根据那堆东西回答我就好了。”

罗偏将,点点头,打开文件,等待着李朝卿发问。

李朝卿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撑在桌上,看着罗偏将,“这些人里面,同时符合参过军的、搬来丰城至少三年的、在县衙中有亲戚朋友的三个条件的人有几个?”

如此问,是因为李朝卿通过周佳一了解到,开山斧在三年前被麒麟军所淘汰,所有还在列装的开山斧均被销毁,三年内离开麒麟军之人必然不可能带出开山斧,而能登上齐天楼六层之人,一定在本地有权有势。

李朝卿想先从这一点入手。

罗偏将赶忙查阅着手中文件,不一会儿,他抬起头,“回报将军,一共两位。”

数量如此之少令李朝卿感到意外的开心,“谁?”他打起了精神。

“前任中郎将周将军。”李朝卿无奈的摆摆手,“那还有一个呢?”

罗偏将顿了一下,“西街刘家。”

“刘家?”李朝卿捏着下巴,“是不是和张县令有过过节的那个刘家?”

“正是。咦,李将军才来,如何知道这陈年旧事?”罗偏将好奇的问道。

李朝卿看着他目前唯一的助手,“张欣现在在哪里?”

“将军,县令女儿现在在县衙里,有专人保护,您不必担心。”罗偏将挤眉弄眼,一幅都是男人我懂得的表情。

李朝卿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顺手披起手边的一件披风,“你现在马上去齐天楼,在我过去之前待在那里别动,哪都不许去。”

罗偏将点点头,李朝卿甚至都不等他告退,便跑了出去。

杉杉一言不发,她站在退室一侧,脸上满是不合时宜的轻松。

“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那老人语气很平静,但是其中的责备意味十分明显。

杉杉眨眨眼睛,“解释什么?”

老人敲了敲拐杖,“哎,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小心。当初你要是杀了周佳一,哪还有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

杉杉摆过头看着老人,“我说了,我发现他很符合我的品味。直接杀了多没意思。”

这时,退室的门传来三长一短的敲击声,“进来。”老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大门被推开,一名全身被白袍紧紧裹住的侍女走了进来,弓着腰,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样了?”杉杉问道。

“‘罗刹’没有大事,周佳一似乎没有下死手。”侍女回答,“不过小姐,来客人了。”

“哦?”杉杉熙然对第二句话更感兴趣。

侍女抬起头,与杉杉的眼神在一瞬间交会而过,随即又低下头。

“你知道怎么应付吧。”老人突然开口,似乎刚才的无声交流并没有逃过他那双失去光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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