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其实清楚记得,早上她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他出现。
甚至她还做了一个和他有关的梦
梦境同现实恰恰相反,有点温柔,他俯身低头亲吻她眉心,触感真切到可怕。
呵。
她真是病得不轻,才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南栀自嘲的笑笑,不再想这个梦。
其实,他回来也好,他们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耗着,这段行尸走肉一样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
这次他和罗湘湘国外共度那么久,想来相处融洽,这时候和他提离婚,应该会容易些。
夜半。
南栀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睡意,才要睡着,窗外一记惊雷劈下,紧接着便是豆大雨滴交错砸落在玻璃上的声音。
大雨倾盆来的急促又突然,窗外闪电狰狞,南栀下意识将整张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这个点安安应该睡了
南栀有些害怕这样的天气,心脏被惊雷震的直颤,也因此更加担心女儿,怕她身边没人陪着,哭了也没人哄
被子里闷,不一会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南栀索性翻身背对窗户,真是还没来得及闭眼,就恰好撞见那边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不知是雷雨声太大,还是那开门声太轻。
若不是正好翻身,她几乎不会察觉。
“李阿姨?”这种天气又是陌生的环境,南栀其实害怕独处,见门打开,她下意识想到外间的李阿姨,几个字脱口而出,嗓音撕哑的简直不能听,而且喉咙很疼,所以声音很几乎瞬间被窗外惊雷覆盖。
门,开到一半停住。
南栀看着那道半人宽的缝隙,眼中闪过一阵疑惑,甚至怀疑是不是门本身就没关好,只是被风吹开了。
但下一秒,门又被推开些。
于此同时外头有人进来。
病房里,墙上壁灯光线昏暗,其实只够看到模糊的影子,然而那影子修长高大,压根不是李阿姨。
男人跨步进来,关门,然后顺手按了下门边墙上的开关。
光线倾泻,南栀一下看清来人。
是顾非寒
墙上挂钟时针渐渐逼近数字3。
南栀近乎条件反射的皱眉,这个时间为什么他会来?
门边,男人长腿跨开往这边过来。
他穿一身深灰色西装,明明是半夜,却像是从什么很正式的场合过来的,走动间,他脱掉外套随手丢在一旁的沙发上,修长手指兀自整理着丝毫看不出凌乱痕迹的衬衫袖口,最终,双脚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视线兜头盖下,问她,“睡不着?”
南栀:“”
看清来认识他时,南栀就已经半坐起身,但一坐一站,她还是矮了一大截,只能仰头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瘦了很多
南栀没有多想,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事情上。
其实半夜见到他这件事并不陌生。
至少结婚两年,他出现的时间十有八九是深夜,之后索求无度没有节制。
“嗯?”
几秒钟时间,没等到回答,顾非寒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节,尾音上扬,雌性深谙。
但很快又想到什么,将手机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递给她,“打字。”
说话时,他在床边坐下。
床铺下沉,南栀的心脏也跟着沉了沉,她视线下压,在那只黑色手机上停留两秒,没接,而是微微侧身,拿起床头柜上护士进来查房时她问护士要的纸和笔,然后低头安静写字。
第一句话很简单
安安呢?
顾非寒视线便理所当然落在了圆珠笔划拉出的三个字上,就也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南栀眉间褶皱加深,着急的情绪不受控制。
如果安安没有被他接回去还在贺华兰那里的话,那
“顾非寒”
一着急就觉得写字太慢,也顾不上喉咙疼不疼了,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像是有玻璃碎片在喉咙里搅动,“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你让她把安安还”
喉咙承受似乎到了极限,她嘴巴张了几次,最后给我两个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低头胡乱将那两个字写在纸上给他看。
可他视线却没有落在纸上,南栀蒙了水汽的眸子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狼狈的无助中,不知怎么就生出了几分委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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