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听片刻外边再无动静之后便从那雪窝里一跃而出,马牧南知道来时的道路,便走在了前边,铁浪紧紧跟随。
二人担心官道上有人路过,便从田野间寻路疾奔,约莫奔出四五里,很是顺利,并未有什么军士拦截,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铁浪隐约觉得自己口鼻又开始冰凉,接着便是肺腑,再下去意识也一点点模糊起来。
马牧南正在前边疾奔,突然听到身后咕咚一声,转身看时铁浪又栽倒在了这田间的雪地里,不由惊呼一声回转来查看,才发现铁浪又和适才初见时一样的鼻息冰凉人事不省。连忙将铁浪抱起轻轻唤了几声铁大哥,铁浪只是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马牧南正踌躇间,便听得几声人响:“这里有些脚印,踢散的积雪还没冻实,应该是刚刚过去”却是有军士遍野里搜索搜到了这里。
马牧南看着人事不省的铁浪,又看看慢慢逼近的火把,一时间进退维谷,思量一下,才把铁浪又埋进雪窝里,又扯了一些乱草胡乱的撒在上面,事毕站直了身子,缓缓从背后抽出了那金背大刀。
那些军士半夜里被驱出来挺着大风执行任务,都心里气鼓鼓的,朦胧间看到前面雪地里站着一人,便互相招呼着围了过来,带近前一看是个女娃,都不由心里狂喜,一则,今晚总算没白挨冻,搜到了一人二则,一个女娃估摸着没多少战力,能活捉的可能性颇大。领头的军士招呼一声,十多个军士便朴刀,长枪一股脑的往马牧南身上招呼。
马牧南不敢发声,怕引来更多的军士,便一言不发的横刀挥出,顿时两个长枪的枪头被削掉,但是身后的四五把朴刀却已经砍刀了身后。马牧南无暇再以刀格挡,便一手执刀柄,一手按刀背飞身向前边跃出,前边两个枪头被砍掉的人枪还没撤回便被马牧南的金背大刀迫住,只得噔噔后退在躲避,怎知后退几步之后,其中一人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马牧南趁一跃下落之势在那人胸口一点,那人便嚎叫一声昏死过去,肋骨竟被马牧南脚下踩断了。
这一变故让那些军士猛然警醒:这女娃绝非那到口的肥肉,只怕敌不过。那带头的军士倒是果决,从背后扯出两支响箭便射了出去。
不一会边听到远远的有人声传来,而那些军士则不再上去砍杀马牧南,只是团团围了,口里却不断的吆喝着呼唤赶过来的援兵。
马牧南本意是感念这些人也都是大宋军士,无意要伤他们性命,现在一看若是自己心慈手软,只怕是脱不了身,自己死活倒也罢了,那雪地里埋的铁浪可怎么办,想到这里马牧南心一横,一套狂风刀法便使了出来,瞬息之间,那团团围住了马牧南转圈的军士便被砍翻了三人,其余军士瞬时都是肝胆俱裂。身后援兵脚步声依稀可闻,此时走了且不说到手的军功没了,说不定还得受那军法处置,带头的军士暴喝一声道:“横竖都不得好,那就一起上了,搏富贵就在此时”
剩下七八个军士蜂拥而上,一片刀光枪影将马牧南罩在当地,而几乎同时又有几个骑兵疾驰而来,他们将那手中的长矛齐刷刷的刺向马牧南,而此时马牧南的金背大刀已经掠向那几个朴刀和长枪,对斜里刺来的长矛已然无计可施。
马牧南勉强荡开身前的几柄朴刀长枪,瞥见那火光里闪着青芒的矛尖变得越来越大,心里麻麻的一疼:父亲那宽厚的手掌拂过额头的温暖母亲在初挽的发髻上插上的洁白的梨花师兄弟们嬉笑的童声还有铁浪那棱角分明手感粗糙的脸庞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我要死了,我死了他一个人在那雪地里还能活下去吗?马牧南的思绪从来没有如此快速的飞转过,生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纷纷闪过,轻闭的双眼分别挂着清澈的泪水。
武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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