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叶郎中要走,忍不住道“叶郎中,喝点热汤再回去吧。这夜深露重的,辛苦你了,跑这么大老远一趟。”
李长朔看了林香草一眼,满脸的不悦。
林香草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这李长朔对她就没有好脸色。她要再生气,倒是真的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叶子清的目光在林香草手上的草药扫了扫,只觉惊讶,这姑娘手上拿着的草药分明就全是些清热降火的药材,其中有几味,还是十分难见的,不曾想,她竟是认识!
“姑娘竟认得这些药材?”叶子清忍不住问了一句。
“认得,认得,勉强认得。”林香草挠头,谦逊一笑。
倒是林小山十分不谦虚的回了一句“那是自然,我家阿姐就是半个郎中。”
叶郎中面上含了一丝好奇“姑娘当真,了不得。”
见惯了女子绣花打络子,倒是难得见到林香草这种,既不绣花,也不打络子,什么都会一点的主儿。
“还愣着干啥?”一旁的李长朔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了一句“天都暗了,回去的路不好走。”
这话语中,分明有赶人的意思!叶郎中却是不恼,只点了点头,这才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快回屋吧。”
林香草就没见过像李长朔这样不会说话的人,纳闷的看了看了李长朔一眼,却见李长朔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转身就朝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再看叶郎中时,叶郎中已经走远了。
林香草赶忙,将手上的灯盏,拿过去递给叶郎中“这个你拿上,我二舅母的事,可还得麻烦你。”
叶郎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灵香草,终是恍然一笑“走惯了夜路,倒是忘记拿灯盏了,那就多谢姑娘了。”
林香草冲他摆手,待他一走,这才转身,就看到李长朔正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看着他们。
林香草还没有回过味儿来,李长朔已经朝着屋子里走去,顺带着,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你!”林香草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她的家,他怎么说关门就关门。
“阿姐,我瞧着长朔哥是有事情要跟二舅母说,毕竟,二舅舅今日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林香草本是十分的不满,听了这话,终是气闷的朝着灶房处走去了。
她这还真是引狼入室啊,整日看着李长朔摆臭脸,倒还不如以前来的自在。
将灶膛扒开,塞了些干柴进去,又生了火,她准备烧上一锅热水,好好的泡泡脚,转移自己的恼怒情绪。
此时,屋子里面的灯火摇曳,阮氏坐在炕前,一言不发,李长朔看了阮氏半响,终是回了一句“他来做什么?是不是那陈婆子让他来的?”
阮氏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话,他好歹是你爹。”
李长朔浑身的冷气骤然升起,他从来就没有认过这个爹。
阮氏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半响,终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当初,咱们娘俩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他给了咱们一口饭吃,咱们也该念着。”
李长朔的面色更冷了“恩情,该报的也早已报完了。”
“我知道。”阮氏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些年,倒是苦了长朔,若是她再跟着林有田回去,只怕长朔的苦难日子还在后头。
“以后娘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别的东西,我再不愿意去想了。”她似乎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神情严肃。
“当真”李长朔的眼里有了一丝喜色,关于孩子,好友嘱咐的话言犹在耳,他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起来。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自私想法,他并不愿意告诉他娘这事儿,让他娘因为孩子的缘故,还会回林家受罪。
过那糟践人的日子!
“自然。”阮氏伸手想要去帮李长朔整理衣裳,李长朔垂头看去,却听阮氏温声道“瞧你的衣服都破了,脱下来吧,让娘给你补一补。”
“嗯。”李长朔立马顺从的脱了外衣,这时,又听阮氏温和的声音响起“娘已经把衣服给你洗出来了,你明儿个就换上它吧,里面的半块手帕是香草的吗,娘替你还回去。”
李长朔顺着阮氏的目光看去,那是上次林香草替他包扎伤口时,拿出的半块手帕,一时间,他的面上,多了一些不自然。
但这种不自然很快就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严肃之娘,你看这手帕的颜色和花样,像不像当初,我被丢弃时,那人放我身上的。”
阮氏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晦涩。
“娘看它一眼的时候,就觉着熟悉,如今经你这么一提醒,倒像是他留下的。”阮氏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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