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再一抱拳,“阮大人这是让我难堪啊。好吧,风某就献丑了。”于是将杜甫的那首著名的诗做了一个大的改动,大声朗诵道:

生逢平安世,忍为尘埃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更替竹木书。

盛世何不常?黎民何所图?

吟罢,便环顾屋内,拱手道:“风某不胜酒力。现头晕目眩,胡言乱语,欲先告辞回客栈休息。诸位大人见谅。”

不等众人回答。便走出房门,下楼而去。

房中众人才反应过来。其他的倒是记不真切,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句,让一干人都沉默不语。

“嗨,我们不用管他。这人鲁莽,言之无趣。不如我等继续?”羊公公举杯道。

“好!”众人轰然叫好。

“这风将军……”阮文福看着黄虎不虞的脸色,转向羊公公说道,“什么酒肉臭冻死骨的。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凡夫俗子所可议论的?我等以羊大人为榜样,尊王命,呕心血,拼性命,得圣上不弃,方有今日。岂能与一般腌臜小人相提并论?羊大人说是不是?”

羊公公接过话说:“这话可不假。路上我也与他讲这个道理,可这人竟对我不理不睬。看我回都城之后怎样复命,圣上可能被他蒙蔽,但二皇子殿下可是明察秋毫。”

黄虎一见,敬了羊公公一杯酒,抹抹嘴道:“风家父子在赤城之时飞扬跋扈,欺上瞒下,一手遮天,奖惩随意。非为我西凤臣子所为啊。齐统领在赤城之时,多受欺压,奈何人微言轻,我得知此情况,也无能为力啊。幸得那风月玄死得早,不然,恐怕现在都死无全尸了啊。”

“哦?竟有此事?”羊公公一听,兴趣大增。

“可不是?”阮文福接过来说道:“当时,所有危险之事,统领风月玄无不让齐统领冲锋在前。所有轻巧之事,却无一不落在他那些心腹手里。风萧萧此人,纸上谈兵,眼高手低,纨绔而已!”

羊公公将头转向齐焘:“齐统领,事实果真如此?”

齐焘咬咬牙:“正是如此!”

“很好!”羊公公恨恨道,“我以为此人有才名,功勋卓著,现在才知道名不副实。我定当回报殿下,此子若能封赏,我西凤前线将士岂不寒心?”

“正是如此啊!”

不提酒楼之事。风萧萧下得酒楼,早有陈羽迎上来。“风哥回客栈?”

“嗯。道不同不相为谋。憋得难受。他住哪里?带我去吧。”

几人来到一家客栈。公孙陆离正在房中看书,正是风萧萧的《治国策》。见风萧萧进来,便站起来,施了一礼,“将军回来了?”

“不用叫我将军啊大人啊等等的。”风萧萧托住他的手,“就叫我风萧萧吧。”

“小人不敢。”

“没有什么忙敢不敢的。我不喜欢大人将军啊统领啊这类的称呼。叫我名字就好。”

“呃……那我叫你公子吧。”

风萧萧清楚,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是相当严的。便不再争论。“行!”

两人席地而坐。

“你是本城人氏?”

“不是,我本是都城人氏。”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这么落魄?”风萧萧奇怪问道。

“哎!一言难尽!”公孙陆离长叹一声。

公孙陆离本是西凤都城的世家弟子。公孙世家一直是个高门大阀,诗书传家。从西凤帝国建朝始,便一直担任朝廷内一些相对重要的职位。陆离的父亲是本朝吏部侍郎,负责考核官吏,考察政绩,也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却被当今相侯赵通不喜。后一时不慎,被政敌抓住把柄,以贪罪处斩。

父亲死了,朝廷严令公孙家不得出任任何职位。家业被全部查封,原来的家人雇佣也全部遣散。一家人不仅饱受白眼,更有落井下石者处处为难。在都城难以为继,于是一家大小几口人才从都城来到永宁,靠雇工为生。公孙陆离自幼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在从小读书,只好以抄写为业赚得微弱收入贴补家用。

“家中还有什么人?”风萧萧问。

“我母亲,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母亲年事已高,身子骨弱,加上这几年吃穿用度不足,早已卧病在床。我姐姐原已婚配,父亲出事之后,他夫家便狠心将我姐姐休了。妹妹年纪尚小,只有十二岁,不得已和姐姐一起帮人洗衣。哎……”

风萧萧站起来。“走!带我去见你家人。”他在街上的时候便已看出,这公孙陆离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自有一股骨气在,是个可造之材。自己身边也缺人手,他想待在身边培养一下。

公孙陆离吃惊道:“现在?”

“走吧!”出门来见门外的警卫军士站在两旁,风萧萧吩咐陈羽说,“回去带上百两银子,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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