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如何?”见姬晟前来,妫缭笑问道。

姬晟见礼:“蒙圣上龙凤之威,赖风大人之智计无双,此事成矣!”取出合约,遍示君臣。

“哈哈!五百万银,五百万铁,五百万铜,五十万兽皮,五万莽牛,另黄齐孙三人头颅!不费吹灰之力,竟得如此之功。”妫缭长声大笑。“南睺人送来那些礼物,一半赐予风爱卿,剩余一半就进入国库吧。”

“其中最为高明之处在于其中一条,无论何人为建始郡守,均不得挑起战火,否则举家灭族。如此一来,即使南睺君臣再起二心,其郡守亦会百般推诿。自今日起,南疆无恙矣!”姬晟笑道。

盛怀接道:“此乃釜底抽薪之策。如此,我西凤则可专心对付西部乌斯了。”

“不可掉以轻心啊。条约只能短时间约束,南睺北进之心不死啊。时间一长,总会有胆大贪功之徒,撕毁约定,冒死进犯。”风萧萧叹道,“现在,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内部啊。”

“如再有冒犯,则孤当举全国之力,风爱卿亲率大军出征灭之。”近来国力军力大进,妫缭的底气也充足了很多。“爱卿所言的内部所谓何物啊?”

风萧萧看了赵通、夏琪、芮卻等人一眼,道:“我等已查明,前日永嘉城内骚乱,是永宁郡城军队以运送粮草为由,混入永嘉城中,趁夜故意纵火,造谣,欲引起城中混乱,顺势占领永嘉城啊。如果刚好有南睺人在此地,永嘉恐怕此时已在南睺人手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盛怀疑惑道,“我从未下令往永嘉输送粮草啊。”

赵通道:“永宁永嘉唇齿相依,永宁担心永嘉粮草短缺也是正常的吧。”

风萧萧笑道:“相侯是否以为,在永嘉城内纵火也是正常的了?”

赵通怒道:“风大人,我只是说押送粮草的事情。至于纵火、造谣等,不过你一面之词吧?”

风萧萧将永嘉城内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相侯是否以为,这是正常的呢?”

“风大人!有些事情不能乱说啊!”芮卻上前道:“吾子只是担心永宁粮草短缺,出于一片好心,城内骚乱真相究竟如何,恐怕不应该胡乱猜测吧?”

“好了好了!此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说了!姬爱卿,现在起,让军令部加强军令的传达沟通,没有军令擅自调动,以军法论处!”妫缭发话了。

“风大人,前期已经攻下建始,何故放弃?”赵通此言有些诛心。

“我又何尝想放弃?”风萧萧看了他一眼,“但是诸位是否想过,建始之东南三四百里即为南睺都城永昌。建始一破,永昌门户大开。南睺岂能善罢甘休?必以举国之力,猛攻建始。如此则陷入旷日持久之争。而我后方距离建始却太过遥远,兵丁辎重转运甚为不便,只能困守孤城,靡费时日,却得不到任何好处。”

堂上众人本来也有些责怪之意。风萧萧之言一出,大家仔细一想,情况果然如此,不由大感羞愧。于是便不再提此事。

“对了,南睺释放的那一万降兵,风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处理为好?”姬晟问风萧萧,“按帝国律例,投降者杀。但是这一万人啊……”

“士卒投降,其责在主将。怎知其中没有忠义之士?其父母亲人又如何担忧?坑杀士卒,反不近人情。我意以为,当重新收纳进兵营,打散编入军中,加强教化,俟其戴罪立功可也。”风萧萧说。

“嗯嗯!风爱卿此言极有理。便如此办吧。军部亦当修订律例。只惩首恶,不问扈从。”妫缭当即拍板。

合约既签,南睺特使阮大同便急忙告辞,带着随从返回南睺。一路上,见车声粼粼,人声鼎沸,大车小车的仍然往南方发送粮草辎重,不由大为后怕。看这模样,西凤是真的准备南征啊。

其实他想错了。车上装运的粮草辎重有军需物资没错,但是更多的还是姜如霜往南方运送的货物。这次军部全部将军需物资交给风萧萧的运输部发送,也是为了降低成本加快时间。另外,这些军需物资也不是针对南睺的,主要还是姚翼那边需要。

风萧萧对乌斯的分进合击之策,南路便由永嘉渎城往西,渡过渎水再向北进入雪山。这一条路山峦起伏,水流湍急,人烟稀少,由此潜入,可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将姚翼这五千人调往这个方向,不仅为解永昌之危,也是瞒天过海。当然,南方山高林密,也是特战队战术培训的理想环境。

不过,如此一来,阮大同更是庆幸不已。要是稍有犹豫,则建始肯定又要重启刀兵,胜败不好说,但尸横遍野战火连绵是铁定的。那样一来,南睺根本消耗不起。这次虽然条件比较苛刻,大大超出了南睺及阮大同本人的预期。但银两铜铁等,两年之内分批交付,并非不能承受。如果南睺能得到喘息,也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三颗人头么?呵呵!

赵奇早接到风萧萧书信,已做好接收降兵及第一批物资的准备。且委派郑威带着一队人马,进驻建始城外,以便当面交涉。

这一日,一万余西凤降兵全部赤手空拳被送到建始校场,原以为南睺人大开杀戒,不曾想永嘉千夫长郑威统领亲自出面,接还永嘉,编入永嘉军队。顿时校场响起一阵抽泣之声。

自此一来,永嘉守军已达三万余人。依托高墙深壕及城南防守工事,风萧萧才完全放下心来。

姚翼又升官了,此战虽然没有人头斩获,但战绩却无法抹去。军部几经考虑,仍迁姚翼为游击将军,脱离军籍。暂领所属五千人,准备西进。

却说阮大同回到南睺,将此行经过一一禀告,朝廷上下一片嘶声。前黎少雄战报,已经吓得黎英辉六神无主,而阮大同在西凤都城发回的情报,更是让朝中君臣大为惧怕,黎英辉自己竟暗想迁都以避西凤锋芒。而阮大同一行在如此艰难情况下,仍抓住那么一点点机会,得以签订合约,消弭战火。虽然代价超过预期,但是毕竟情势大为缓解。于是便下令遵照合约执行,不得偷工减料招致西凤责罚。然后安置灾民,放粮赈灾。不仅如此,朝廷下令,自今日起,敢言北伐西凤者,斩无赦!

“萧萧哥哥,萧萧哥哥……”一阵清脆的唤声传来。

风萧萧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表妹陈容若。

“容若妹妹有事么?”风萧萧奇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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