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种田又想起当年大包干时的情景:人们欢欣鼓舞的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分了集体用于耕种的马、牛、骡、驴。

人们互相传说着那句大快人心的话: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可让牟种田想不通的是,这个全国人民都传唱的口号,在一棵树村却没能很好的实现。

一棵树村的现实情况是:有多半的人家交不够国家的那部分,自己留的那部分也是捉襟见肘,添不饱肚子,暖不了屋子,就比如夕村富家。

他牟种田虽然是种田的好手,在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之后,所剩也是刚能糊口,余外的开支,必须他和妻子柳仨仁搞些副业,才能填上这个窟窿,日子紧巴的总让人心里像挽着个疙瘩。

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们似乎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怂恿牟种田查村里的帐,这一想法在村民大会上刚一提出来,就遭到富家势力的反对,说什么各家把自家的小帐弄清楚就行了,集体的帐目不是你个人要管的。

牟种田再要坚持查帐的时候,他家耕地的马儿就被人暗地捅死了,成了派出所也没破了的悬案。

心里跟明镜似的村民们只好用那句:“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来慰藉内心的愤恨。

在一棵树村,村务从来没被公开过。

村民们只听说一棵树村申报的是全县的贫困村,逢年过节国家发放的贫困补助都进了哪些人的腰包?村民们都不得而知。

别看那些补助也许只是每户两套棉被、一吨炭,可用在夕村富这样的贫困户家里,就可以暖一盘炕,暖一冬土屋,要是用在村长富国宝家,也许就是狗窝里的垫子,供人赌博的房里,生的贼望的火炉里,三五天的用炭。

村长富国宝的老婆楚二娇在自家的南房开着一个小卖部,村民们遇个阴天下雨、冬三个月农闲,就会攒三聚五聚到楚二娇的小卖部里,打打麻将、玩玩朴克、逢年过节也会赌大一点的,也会有外地的赌徒过来赌博。

由此,带动小卖部的生意也十分红火。

赌博场上的输输赢赢,导致村民们之间说翻脸就翻脸,夫妻之间也是三天一吵、五天一架,直闹的全村鸡犬不宁。

就连夕村富这样的人,也能染上赌瘾,穷不思变,一有空就往楚二娇的小卖部钻,日子过的一塌糊涂也不管不顾。

夕村富就是大多数村民破罐破摔的代表。

半响的阳光普照了大地,尽收眼底的沃野,咋就长不出乡亲们心底的希望?

“种田啊!走口外,做买卖,不如犁铧翻土快。”父辈的洪音又在半空中回响,举头三尺的神明,请你告诉我:蓝田日暖,梦在何方?

牟种田捧一把黄土,顺风扬起,那万般的烦绪就飘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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