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口溜?啥顺口溜?”姬三看了一眼芦秀丽。

“就是那个:巴音陶亥(镇)一棵树(村),十个姑娘九个肚(未婚怀孕),就有一个没肚还是个新来户。”芦秀丽斜睨一眼姬三,“姬三,我没说错哇?”

“我哪有那本事了,那是人家外村的人给咱们村编的、讥笑咱们村的顺口溜。”姬三摸起一张牌,扔在桌上,“我倒是觉得咱村的女女们觉悟挺高,知道“穷则思变”,也只有咱们这个全县最穷的村子里的女女们,才能想起用“先斩后奏”这种方式,逃离一棵树村,逃离贫穷。”

“姬三说的也对,一棵树的女女们趁现在还有年轻、未婚,这两样资本,不如趁早脱离这个村子,脱离了一棵树村,就是脱离了贫穷了,可不要像我们这些人一样,觉悟了,也晚了。”说完,芦秀丽看着码在面前的麻将。

“秀丽妹子也不懒哇!你男人在外面打工挣钱,你在家里挣钱,双职工。”姬三冲芦秀丽笑笑,“你把个乔根友打发出去半月二十天不回家,你就不想他?”姬三瞟了一眼芦秀丽。

“那个一棒也打不出个响屁的窝囊废,我才不稀罕他了,哪怕他这辈子不回来哩。当初我父母就图他人老实,硬逼我嫁给他,唉!包办婚姻,父母之命,没办法。”说到这儿,芦秀丽狠狠的把一张牌摔在桌子上。

“你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乔根友由你扒拉,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在他眼里你就是女王,你还不知足,你这种人就得找一个整天修砍你的男人,你就高兴了。”说着姬三使坏地朝芦秀丽吐了个烟圈。

听着姬三他们议论那个关于一棵树村的顺口溜,在另一边用扑克牌赌钱的夕村富又愁眉紧锁,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里屋门口的楚二娇。

谁曾想,楚二娇也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夕村富,夕村富就立马不自在了,转眼看着手里的扑克。

“要不说,家里有女女的,把你们的女女看好了,赶明儿跟人“私奔”了,就鸡飞蛋打了。”楚二娇不同以往的声调,也许只有夕村富能听出来。

又有人“哈哈”的干笑……

这就是一棵树村,这个全县的贫困村老百姓的生活百态。

人们都用各自的方式想摆脱贫穷,赌博又何尝不是?

也有一部分村民跟着牟种田学,牟种田今年种甜菜,他们也跟着种甜菜,牟种田来年又改种了葵花,他们也种葵花。

嘿!你别说,跟着种地好把式的牟种田学,还真是管用,种出来的东西还真能卖个好价钱。

牟种田不仅种地是个好把式,预测农副产品的市场行情也很有一套。

“牟种田就应该当村长。”

一棵树的人把这句话藏了好多年了,没人敢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说出来也没人听,还遭报复。

穷乡僻壤的农民胆子小、穷家微业经不起折腾。

忍气吞声、麻木混日子,其实,都不是他们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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