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帮不了我,我也不怪你,也不生气。我只是更深刻的意识到,将来我交了男朋友,他也不一定会比我老爸对我好。甚至很有可能连一半都做不到。”她看着玻璃窗外,一个父亲牵着女儿的手正在过马路。马路刚过一半,他便抱起了女儿,慢跑到了对面。

我本想对她说,人总会长大,父亲终究也会老去,会离开我们去另外一个世界。但这样的陈词,在此时说出是不合时宜的。如果我说了,她会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与其说无义的滥调,还不如做出实际行动来帮助她。

“这只是条狗,不是个人。如果你坚持要去,我愿意帮你把它埋掉,不过前提是,请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这个必要。”这是我最后一次劝她,如果她还坚持那样做,我也无话可说。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她毅然决然的说,“有时候人连狗都不如。我只要每天给棒槌一口饭吃,只要它活着就不会离开我。而我曾经也这样对待过一个人,而他却拿着我给他的东西去孝敬另外一个女生。他这样做的原因,竟然就是因为她是双眼皮,而我不是。”我现在对她的这些前尘往事并不存在着什么兴趣,只想快点解决棒槌的事情,于是便打断她的话说:

“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出发,棒槌今天就很难在黄土之下过夜了。”

她听到我这样说,再没有继续说下去。

几分钟之后车子缓缓而动,驶向公路。

“要准备些什么吗?”她问我。

“铁锹,十字镐。如果你想举行的比较的隆重一些,可以给它再立个碑,上面写上‘放荡三分,不羁七分。拆房拆瓦拆棉絮,纵使不羁惹人迷。要问棒槌生所意,逗你乐来逗你气。怎料一日陷与绳中,挣扎片刻无果,卒。爱犬棒槌之墓’。然后再买上些狗都比较爱吃的骨头啊,香肠之类的东西。”

“咦!”“它突然变的兴奋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觉得还可以再买上一束菊花放在它的坟头前。”

“不过我觉得还是花圈比较好。”我顺着她的话说。

“要不两样都买上吧?”她神态极其认真对我说。

殊不知我只是信口开河,胡扯八扯,她却真想那样做。哎,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也会受到他的影响。没想到表哥身上的不良风气也传染到了我的身上。

“请问十字镐是什么?”看来她对十字镐毫无概念。

“用来给棒槌挖坟的工具。”我想抽一支烟,但是因为还要摇下玻璃窗,吹外面的冷风,就把拿在手上的烟盒又放回了口袋。

“不是有铁锹吗?”

“铁锹是挖不动冬天的地的———十字镐用来挖地,它用来铲土。”

她跟一个小学生似的张着嘴,惊叹道:“哦!原来是这样。”

我们到相应的超市买了铁锹,十字镐;还有我刚才胡扯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最后她突发奇想的买了瓶价值288的五粮液。说是,棒槌冷的时候可以出来喝点酒,这样寒冷的冬天它就不会难捱了。

新一代的小女孩竟还如此迷信,我想大部分原因都是和她看的电视剧和电影有关。不过,棒槌能有这般对它爱恨交加的主人,我是很羡慕的。说实话,我几乎没有喝过这样价格的白酒,因为囊中羞涩的事情经常会发生在我身上。如若,忍痛花掉那几百块钱满足一时的口舌之快,像我这样嗜酒如命的人估计就会因此而断粮,出现饱一顿饿十天的惨况。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们选择在地边上为棒槌建造一个墓地。我的想法是,只要埋下棒槌就行,坟墓不用像人的坟墓那样凸出来,这样一来,农民大叔春播之时也不会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他家的地当做了免费的墓地。

那位大小姐闻我之言后,斜瞪着眼睛对我说,我说话不算数,就是害怕多挖几铁锹土劳累自己,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百口难辩,只能任其所意。拿起铁锹,先把土层上的雪清理干净。

刚开始她还兴致勃勃的说要帮着我干,可她动了还不到十下铁锹,就说自己已经腰酸背痛,无力再干,只剩最后一点为我加油打气的力气。

活干到一半,我已汗流浃背,脱掉外套还是感觉很热,都有点想把毛衣脱了,光着膀子干的冲动。

我点着一支烟,坐在我挖出来的土堆上。想着,赶天黑之前,能不能把这件事了了。

她看我干活好像也是无聊的厉害,于是便在我旁边堆起了雪人。边堆嘴里边对我说:“给棒槌堆个雪人,它也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我觉的你还是帮我铲铲土,我用十字镐糟地,还是比较实际点。”我说,“我们要是不快点埋了棒槌,如果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肯定认为我们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都有抽烟的功夫,我看你才不着急呢!”她捏着雪球对我说,“你要是一鼓作气的话,这个坑早就挖好了,而你现在都抽了两根烟了。”

“烟是我的精神食粮,不抽它我会感觉到寂寞。”我时常感觉我不抽烟,就无法度日。

“那酒呢?我爸说你很有可能是个酒鬼。虽然他也是。”

“酒是我的灵魂寄托,没有它我会感觉到孤独,黑夜不再是黑夜,而是深渊。但我不是酒鬼,我想我将来会是一个酒仙,像李白那样的,喝完酒可以赋诗一首。”一想到酒还有这样的神奇功效,我就觉的喝酒并非只有坏处。

“切!”她带着蔑视的口气说,“我才不相信呢。我爸说喝酒只会让人误事。”

她又提到了他爸。不过她这次好像有点伤心,扁着嘴,手中的雪球被扔到了雪地上。

“你为什么说到你爸就会伤心呢?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的吗?”我对她说。

“他是对我很好———我想你在我家再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爸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他的公司也很有可能要面临破产。”她看起来又要哭了。

“就算真的要面临那种状况,你爸还是你爸,无论走到哪里他不也会带着你和你妈一起。”我安慰她,希望她不要掉下眼泪。

“我估摸着,我妈和我爸根本不是去外地办事,而是背着我和我弟去离婚。”

“你还有一个弟弟?”我一直以为她是独生子女。

“有啊!他现在还在国外,说是为了更好的掌握英语而选择寒假时留在那里。”

“也许是你想多了,我看你爸妈的感情很好。肯定是你多想了。”

“你又不是我们家里人,怎会清楚我家里的事情。”她用脚踢雪地上的雪,一些雪洒进了她的鞋子里。“我爸有做笔录的习惯。当初无意间发现了他那个本子。他上面有时候的写的好像是故事,有时候又好像是心情不好时候的日记———总之上面写了很多字,差十来张就到末页了。

“上面有这样一段话,让我很摸不着头脑,说是“吾子重病,需一百万方能挽命一条;虽有力为之,但用之后,公司便会面临土崩瓦解之难。思来想去,唯有一计,将屋舍抵于银行,保全基业。万般思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弟生过重病吗?”一百万想必一定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

“没有。所以才摸不着头脑。”

“他可能是在写小说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他爸很有可能有个私生子尚在人世。

“但是不像是写小说,好像和他身边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我却从来没有目睹过。我还看过一段这样文言文的句式,写的是‘愧天愧地,愧友愧良心;不曾愧吾妻吾子,奈何总有草色染头顶。’他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我们对不起他了吗?

“我不知道。”这不很明显,是她妈红杏出墙了。

“如果我妈和我爸真的离婚了,我该怎么办?棒槌已经离开了我———无论是谁,我都不希望他们离开。”她这时连堆雪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蹲坐在雪地里只顾着伤心。

我是一个很不会安慰人的人,也缺乏耐心。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舍得离开自己的父母呢!小时候总是在想,如果父母不管我们该有多好,可长大之后,却又在想,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离我们而去,那种场景想想都叫人难过,更没说去面对了。

天空飘起了大雪,我将最后一铁锹土洒在棒槌的坟墓上。这时,暮色渐浓,鹅毛般的大雪中夹杂着彻骨的寒风,她的长发被雪覆盖,我想我的头发也是。

车停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已是七点有余。楼房上有人开着窗户,从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

回到房东的家中,我们从冰箱里拿出早已包制好的冻饺,放进锅里,算是解决了早已饥肠辘辘的空腹问题。期间我喝了少许的白酒,吃了25个饺子,她吃了15个。她说她平常也能吃25个以上,只是这次并没有什么胃口。

酒足饭饱之后,我才想起晚上还有饭局的事情。于是便打算回自己的房子,先补上一觉,待十点起来,再去赴约。房间里的另一位打开电视,看着《东成西就》。面对那么搞笑又经典的喜剧,她却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开开门,和她说了声再见,她只是‘嗯’了一声,就当是也给我说了再见。

回到房子后,我趴在床上。开始有点讨厌自己所认为的君子风度了。前面那阵,我应该趁她伤心难过之时,趁虚而入,劝她喝点酒。等到她醉意朦胧之时,或许会主动向我索取拥抱,以求安慰———或许还会有其它更多身为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发生。从此以后,我就和她有了关系,自然和她的父亲也有了关系。他或许会承认这层关系,或许不会,但是我若真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躺在我怀里,这层关系还是有希望的———可惜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胡思乱想的时候人自然是不会思考利弊的问题。不会想自己只是一个相貌平平以及毫无金银饰饰品的俗人。

我时而觉得身为雄性,对雌性怀有探芳之心是人之常情;时而又觉得,大多数男人都有探芳之心却不曾怀有顾芳之意———与我而言,可爱的人只有一个,可探芳的却数不胜数。再想想,许多的污秽的想法,到底是对不起自己,还是对不起别人。那么我将来,面对新婚之妻,已然给不了纯洁的身体,那么就给她纯洁的灵魂吧!那么,身体不纯洁的次数过多,是否也说明灵魂也已经变得不纯洁了呢?嗯,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值得我深思问题。

百忙之中,难得有时间反省自己。那么就抽现在的无眠之刻,好好来反思一下,面对群花之艳,是该尽情探之,还是得量思男欢女爱之事经历的多了是否也就变得滥情;变得不知何为真情,何为假意,何为该为之事,何为该不为之事。

有人说,感情经历的多了才会懂得珍惜身边的人。我却不以为然,如果真的懂的珍惜,就不会经历多次感情。如果多次的感情失败是由于眼光问题,或是命运问题,那么会不会就会应了那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如果你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那么在这条情感的道路上或许还有的救,如果是,请你放心,换来换去,以前的蛤蟆不会变王子;如花不会变秋香。

所以我说,有时候的自我反省真的很有效果。我现在对楼下的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已经没有任何想高攀的意思。我会如此悔悟,是因为我知道,幸福并不是在他人身上着急托,而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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