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坊市,停在王家府邸门外。

断定方年此子是王家仆役,不管他拿到碎银去干什么,在这里等候,总能见到他。

坐在王府对街的酒楼中,透窗侧目望去。

朱墙雕纹石窗,飞檐青苔叠瓦。

铜钉黑漆大门,素衣赤膊家丁。

苍岩狻猊镇兽,流光无尘石阶。

绝对是殷华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气派十足。

门头‘王府’金漆二字更是王满仙师亲笔所提,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碟干果,一壶清茶。

于酒楼中,一等便是一天。

打烊前,陆青这才见到方年鬼鬼祟祟出现在街口,绕过王府围墙,想必是从后门进去了。

现在仔细一想,既然他能料到王满会因两个侄子对他赔礼道歉,难道说早就有所计划不成?

拎上酒壶,晃晃悠悠走到王府后面的小门,找到一颗老树,斜身侧卧其上。

头上星稀月明,手边独酌清酒。

颇有些洒脱不羁的放荡模样。

他想看看,此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若是有缘,也可将其收入青山宗门下。

远巷犬吠,可闻小儿啼哭,此时已是深夜。

突然,王府墙后传出一阵淅索的声音,陆青急忙起身取出祛邪道袍穿上。

只见方年从墙后露出半个头,四处张望见街上无人,翻身跳出来,低头脚步匆匆向城东走去。

陆青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现在他对这少年可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进入炎天宗被拒,他似乎一点都不气馁,先前那一跪也犹如逢场作戏,经不起推敲。

两人一路走到东城墙旁边的一幢民房。

看样子似是无人居住。

见他走进去关上房门,陆青莫名一笑,做贼一样站在窗口往里面看去。

只见他掀开一块地板,里面放着一本线扎的破旧古书,一柄铁剑,一袋碎银,还有两块灵石。

盘腿坐下翻看一会古书,拿起铁剑横放于腿上,闭眼不再动弹。

他这副样子...莫非是在吐纳修行?

有趣。

一个时辰后,方年睁开双目,颇为懊恼道,“究竟是何处不对?细算起来,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怎么一点灵气都感知不到,是我方法出了错误?”

又捡起古书仔细翻看,确认无误后,一手扶住下巴,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洒脱笑声。

“月下草屋,少年懵懂,不知仙路是何处。葫芦老酒,异客悠悠,试问何地是归途。”

“什么人?!”

方年蓦然一惊,急忙把东西全都藏到地板下面,拿上铁剑冲出草房。

仔细望去,只见一青衣旅客手持酒壶,斜倚在树上,四目相对,那人微微一笑,“区区四个月就想气感大开,灵观神视,你岂不是把修仙一事想的太简单了。”

少年面色一沉,眼中杀机时隐时现。

“你全看见了?”

“拜师被拒,却不见失落颓废,跪地磕头也不过逢场作戏,我说的可对?”

“与你何干?”

“哈哈,我不过一介旅人,心中好奇,所以跟过来看看。”

“是吗?”

少年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紧握长剑,眼中寒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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