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下去过早吗,少爷?”

陈刑正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操着一口汉普、伴随着重重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陈刑飘远的思绪回归眼前,闻言脸色又是一黑,一手将钥匙插兜里,两三步走到书房门口拉开了门。

外面是个络腮胡子的秃顶大汉,身高少说得有两米,健硕的肌肉十分威猛,一手撑着一只设计奇怪的金属拐杖,似乎腿脚不便。

更神奇的这家伙简单的T恤短裤外,居然还套了一件粉红色少女风的围裙!

癞蛤蟆日青蛙。

“大哥!你能少看点那些奇奇怪怪的言情小说吗?

还有我说了多少遍,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的啊混蛋!!你真的不觉得少爷这个称呼太过羞耻了吗!!?”陈刑烦躁地抓了一把凌乱的短发。

“哦,行吧。”

大汉眼中划过一丝遗憾,随后又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早餐好了,秘制热干面,三人份的,你吃不?”

“吃啊,干嘛不吃?早餐只做热干面是你这家伙的特色,不得不品尝。”

“……”

这个画风诡异的大汉名叫蒋大山,今年三十有二,目前工作就是给陈刑当管家

——或者也可以说是保姆?

这家伙原来四肢健全的时候,还是亚洲地区一个名头颇响的雇佣兵,接一次任务少说5万信用点往上走,为人心狠手辣做事干脆利落,手下就没见过几个活口,很受那些老板的欢迎。

半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因为仇人设计栽了跟头,废了一条腿,但人幸运地被陈刑从死亡线上扯了回来。

出于报恩,也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的目的,后来就一直跟着陈刑。

工资当然是没有的,这家伙对钱看得也不重,只要有言情小说就好了,越玛丽苏越好。

嗯……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与外表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奇怪爱好啊!

陈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当时把蒋大山救下来,更非为了什么日行一善,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今年将满24岁,年纪不大名头不小,虽然不是什么正面名声。

说起来他的前半生也足够精彩,完全符合了一个主角该有的各项素质。

他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记事起便孤身一人四处辗转漂泊。

好在聪明、身手利落,摸爬滚打自学成才,十四岁开始靠命赚钱——当然,是别人的命。

毕竟从小见惯人情冷暖,道德感薄弱共情能力负数同情心没有,吃杀手这碗饭恰如其分。

也没加入什么组织,陈刑自己接散活,无一败绩,到二十多岁就闯出了名号。

干这一行本来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一飘了接活还要看雇主合不合眼缘,正是人间得意人得意人间、潇洒肆意的时候。

可惜没风光两年。

63年他接了一大单子,在金城杀一个人,结果却被雇主坑了,得罪了一位大佬。

对方找不到陈刑,一怒之下便派人杀了他的朋友泄愤。

陈刑年轻气盛,也不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套,念着恩必报债必偿就冲上门去、强行拆了那大佬和坑他的雇主祭天。

这事儿牵扯颇大,又触及了许多人的利益,他很快被杀手界除名,转头加入了国际悬赏通缉犯的大家族。

那悬赏金额,都够买一小县城的。

之后陈刑便改名换姓东躲西藏,靠以往的人脉偶尔接点私活,明目张胆地混着日子,干一天可以玩三天算是学到了精髓。

并且从去年开始,还就着死党范舟的关系、在江城范家控股的一个别墅区里暂住了下来,深居浅出——这种独栋别墅只属于富人区,人烟不密集,安保工作也不错,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正式露面是不敢的,通缉榜上有名的那都是行走的金矿。

想从前,以他的能耐到哪儿都吃得开,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而自从被通缉,个人账户冻结,个人终端也随时有人盯着,就等他上线顺藤摸瓜,里面近千万的资产一分都取不出来。

虽说找朋友拟造了一个国际通用的身份终端,但穷还是穷,无法掩饰的穷,生活靠接济、幸福靠回忆、暴富靠奇迹……

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性格还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越养越懒,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跟厨房八字不合又爱好美食,散漫自我不修边幅,生活简直举步为难。

救下蒋大山也正是打上了他的主意——以前见过两面,知道这人还算义气,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并且出于职业原因,生存能力极强、烧得一手好菜。

那么刚好让他遇见其遭难,这是什么?

这是老天可怜他嘴里淡出个鸟来,给他派下了一个厨子啊!

缘,妙不可言。

“咻——

陈刑!饿!饿了!”

两人刚走下楼梯,转角处便飞来了一只叫声明亮的黑鸟。

那鸟一见陈刑就扑哧着翅膀俯冲下来,两只爪子牢牢地扒住他肩膀,扬着脑袋高傲地停在陈刑耳边,尖叫道。

它通体乌黑,头顶是带金属光泽的紫铜色,嘴须发达、喙尖利、身材匀称,两翅及尾上覆羽偏灰,腹中还有两条白线。

一副鸟中贵族的样子,长得很是漂亮。

乍一看还有点像鹩哥,仔细一品却是个四不像。

其品种来历至今未明,只知道从陈刑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他。

现在同类子孙都该入土的年纪了它仍活蹦乱跳,智商可比七八岁小孩,会说人话,而且还特别……

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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