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神秘一笑,走到一只木柜前,两手扶住缓缓向一边推去,渐渐的,露出一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一间密室,里面准备了食物和水,原本是用来避难的。”

晏宁和刘三刀一人拉着郑广福的一只胳膊,就像拖死狗一样。走到门口,晏宁忽然问道:“这里面隔音效果好吗?”

掌柜了然的点点头:“好极了,就算在里面大声叫喊,外面也听不见分毫。”

进了密室,点上油灯,晏宁道:“我有一计,可使郑广福从实招来。”

刘三刀把耳朵凑过去听了片刻,眼睛一眯,竖起大拇指:“好计!”

半个时辰后,郑广福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自己被牛皮绳牢牢绑在一扇门板上。

毕竟年老神衰,郑广福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自己被绑架了,不禁大声叫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哪个挨千刀的不长眼,连老头子都抢!”

“别喊了,你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是谁?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跟踪我的那个人!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枢密院的人,赶紧把我放了,否则的话......”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一句,张明德是不是你杀的?”

郑广福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恍然道:“我认出来了,你是张明德的儿子!你搞错了,我和你爹是同僚,是好友,你怎么会怀疑我?”

晏宁嘿嘿冷笑两声:“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到杀猪巷去干什么了?必定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贪图芸娘美色,加害我父,妄想乘人之危!”

“不是我,是解晖......”

晏宁一摆手:“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今天老子先把你的作案工具没收了。”

郑广福一头雾水。

刘三刀拿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分别是柳叶刀,羽毛,草木灰。

郑广福全明白了,巨大的恐惧感袭来,他叫喊,挣扎,求饶,但是全无用处。

刘三刀拿着柳叶刀一步步走近,嘿嘿笑道:“不要怕,一点都不疼的,我的外号叫做快刀刘,保准一刀干净,了无牵挂。”

郑广福痛哭流涕:“招了,我全招了!放过我吧!你们是我的亲爷爷!”

随后,晏宁根据郑广福断断续续的供述了解了张明德死前的情景。

郑广福是个老光棍,但人老心不老,他无意间在张明德家看到芸娘后,一心想要把这美人弄到手。

那天,郑广福刚巧和张明德、解晖在同一家酒肆喝酒,不过没有让两人察觉。等到两人喝完酒出了酒肆,郑广福偷偷跟上了张明德,寻思找个地方弄死这家伙,再以同僚的名义接纳芸娘也就顺理成章了。

最关键的是,很多人都看见解晖和张明德在一起喝酒,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郑广福越想越美,跟着张明德越走越偏,一直走到了河边。他一瞧四下无人,蹑手蹑脚的到了同僚的身后,准备把张明德推入河中。

可没想到的是,郑广福刚走到张明德背后,就见他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接着一头栽倒在水里。

这可把郑广福吓得不轻,他心里本来就有鬼,也分不清张明德是自己害了病还是自杀,调头就跑。

郑广福两腮深陷,有气无力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吧。”

晏宁和刘三刀走出密室,脸上蒙着一层阴霾。张明德是自杀,无疑又给事情增添了一份诡异的色彩。

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给我一间静室,还有笔墨纸砚。”

晏宁的思维很混乱,好像一团乱麻,按照前世的习惯,在纸上把相关的人和事都写下来。

然后静静的沉思,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晏宁推开门,此时已经是深夜,刘三刀却没有睡,他一见晏宁出现,立刻跑过来问道:“宁哥儿,你琢磨出啥了?”

晏宁看起来神色有些疲倦,他看了一眼缩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对刘三刀说:“你跟我进来。”

“其实之前验尸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疑问,张明德嘴里的柳枝和布帛既然是意有所指,那么显然是他死之前就有所准备。郑广福说,他看到张明德自杀,我一点都不奇怪。”

“张明德为何自杀我们无从追究,但他遗愿很明确,就是把藏图地点的讯息传递出去。”

刘三刀听完之后叹息道:“宁哥儿,你这么一说我的脑袋清醒多了,那么他要把讯息传递给谁呢?”

晏宁的脸色阴沉下来:“凡是在张明德死后接触过尸体的人都有可能,人实在太多了,包括你我在内所有人都有嫌疑。”

“庆幸的是,咱们比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先一步发现了这条线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三刀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汇报郑司曹。”

到了此刻,连晏宁都有些佩服张明德了,这是一个外表迂腐,实则聪明绝顶的人。可惜,死的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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