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刘石压塌了那堵墙,逃出了武馆后,便脚下不停顺着朝南的道路只管走,冬天夜间本来就长,不知走了多久才看那东方发白,再咬着牙走了一些路,就看到了一个镇子。

运气也是不错,这镇子不算小,没有常胜镖局的据点,也没有他刘家的商铺,其他的店家商铺却是一应俱全。

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了挂着金字招牌的当铺,进去后把自己顺来的金杯银盏拿出来。

如果这东西是他刘家的,那么这当铺有八成不会收,他家的器具都有专门的记号,不过刘正麟也没那么无聊,真会在自己家里弄什么金杯银盏。

当铺的朝奉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玩意的价值,但是无商不奸,会拿这个换钱的,多半是没有别的办法的人,这种根本不实用的餐具正常人都不会去打造。

而这个胖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怪人是什么来历,是他开价的依据。

那双黄鼠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刘石半天,最终他断定这个人目光犀利,毫不心虚,哪怕是个贼,那也是个惯偷,不能压价太多。

“这些玩意没法折现,按金银重量算,一金十银,共纹银三十两,谈不妥便换别家。”他口齿清楚,意思明确。

若在过去时,只要一句本少爷,当真是好使,没哪个敢不给他面子的,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什么刘家大少了,刘石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多少还是有些惆怅的,但是自由了的感觉更好。

“要要是我立个字据,这些玩意任由处置,绝不赎回呢?”刘石用相同的语气说道。

“那便可以加一些,金银加上手工费,算四十二两!”朝奉干脆地回答。

“成交!”收起银子刘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铺,去了药铺。

这燕京附近,因为刘正麟这些年经营,将许多长白山的特产和江南货物来回买卖,使得一些紧俏的商品在燕京地带都价格适中,这长白山的老参呢,只比那边略贵,到了汴州或是江南地区,便要翻上几倍了。

凭着他刘大少的记忆,他挑了三根质量上乘的老参,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下来,层层包好,藏在身上。这剩下的十来两银子作为盘缠是足够了,到那边将这些老参转手,手头多少是不会太紧了。

作为这一切他立刻找路往东南方向走,那刘正麟的商路都是旱路,沿海却不怎么接触,从那边走被刘家人发现的概率就小多了。

只是这一走,多少也免不了遇村借宿,见店打尖,吃赖饭,睡死人床。

刘石采取极限减肥法,争取将这么久白费的减肥心思挽回,每天只吃身上带的那些快馊了的饭食,不到饿得实在是迈不动腿坚决不吃,虽然伤胃,好在系统在,多少可以缓解一下,不至于染上严重的胃病。

一边怕被刘家的人找到,一边担心自己的体重,他许多天闷着头只顾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子,严寒只是日盛,也不甚关心沿途景致。

直到看到面前景物和人们口音、习惯,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来是进入了山东地界,他这才放下心来。

提着哨棒进了个小店,摸摸包袱里那些食物也吃干净了,估摸着也走十几天了,整个人是轻松了许多,但是双腿却有些无力了。

现在他再盘算一下,自己大概还有两百斤的样子,成果还不错,只是再这么极端节食下去,身体又要出新问题了,便开了个房间,叫了一碗面条,吃完了上去好生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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