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好在众人虽震惊,却没发出其他声响。

柴进思绪飞转,料到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好一手调虎离山之计。

不远处火光映天,呼喊声、马蹄声、犬吠声,愈来愈近,为了众人性命着想,只好先跟着这人,见机行事。

只见那人高七尺有余,身轻如燕,行走似飞仙,攀高跃墙如履平地。

一行人专走小路,百折千回,自己都差点绕蒙了,忽见那人止住身形,以耳贴地,确定安全后,便盘腿而坐,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柴进众人。

此时柴进方看清这人长相,面阔唇方,八字眉碧眼络腮胡,乱头粗服,漫不经心,颇有些放浪形骸。

双方皆有顾虑,气氛略显尴尬。

石秀见状率先打破沉默:“你这厮先害死我们两个兄弟,后又救下我们,莫不是耍着我们玩呢?”

那人也不正面回答,玩味地反问道:“看你们一行人,本事也算可以,为何主事之人武艺那般稀松平常?”说完拿眼斜睨着柴进。

所谓主辱臣死,众人自是勃然大怒,想要上前教训此人,柴进挥手拦住,笑着说道:“好汉目的既已达到,何不离去?”

那人闻言,遂收敛了些,复问道:“你怎知我已达目的?”

柴进答道:“一路上我见你攀高跃墙如履平地,定是偷听了我们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借我们之手引开护卫,你方能顺利的行刺指挥使,我说的没错吧?”

“见微知著,睹始知终,难怪你是主事之人,不过你再猜猜我为何冒此大不韪行刺于他?”

柴进略微思索一番,开口答道:“此人定是鱼肉百姓,作恶多端,才引得好汉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耶律延禧游猎成性,荒淫无道,宋朝皇帝也是个昏庸无能,不思进取之辈,可叹幽云十六州的汉民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却哪边也指望不上。”

那人见柴进若有所思,其余人又似懂非懂,讪笑一声,解释道:“这指挥使原是辽国皇帝的亲卫,在幽州专门捕获汉民供辽国贵族游猎。”

众人闻言皆义愤填膺,恨不能再多杀几个辽狗,以泄胸中之气。

待情绪冷静之后,柴进抱拳冲那人道:“好汉接下来打算去何处落脚,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们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那人“哈哈”大笑道:“这辽国恐无我容身之地,你们确定要带上我?”

柴进神色坚定地答道:“能和你这样的好汉同生共死,是我柴进的荣幸。”

石秀、卞祥、段景住、曾涂、曾密和众庄客皆抱拳道:“也是我等荣幸。”

那人眼圈微红,遂拔刀划破手掌,对天起誓道:“诸位如此瞧得起我马灵,今后便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若要杀我兄弟,须先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柴进等人见状,皆发血誓,捻土为香,以水做酒,口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正所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莫不如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