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和王堇到达王宅的时候,王安石正和自己儿子王雱坐着闲聊。

见到古瑞和妹妹回来,王雱起身相迎,请他们坐下。

古瑞在王宅见过王雱多次,比较熟悉。其实王雱自小便有才名,只是他爹名气太大,才让人忽视了他。而王安石一向又比较爱惜名声,生怕别人说他儿子靠他上位,所以不仅从来不在陛下面前举荐,即便有人问起也含糊其词,不愿意多说。是以王雱如今依然赋闲在家。

王安石看着古瑞笑问道:“吉丰近日在科学书院忙坏了吧?”

古瑞老实点头,叹道:“确实忙得昏天暗地,不过还好,总算熬过了最初混乱的日子,想来以后要好许多了。”

王安石比较满意,含笑点头。

古瑞道:“听说我买的宅子是王相公垫付的钱,深表感谢。不知所费几何,以便交还王相公。”

王雱听闻,止不住笑了起来。

王安石正色道:“所费一千两,不过吉丰不必还给我,要还还给堇儿便是了。”

古瑞忙道:“谨遵王相公吩咐。”

王安石叹了一声,道:“这两日陛下因为知制诰宋敏求封还词头的事情,心情不好。宋敏求此人也是迂腐顽固之人,本来资深的任命我和陛下都商议妥当了,他竟然敢封还词头,拒不拟诏。真是叫人气愤!”

这件事还在书院之时,苏轼就给古瑞讲过了。

本来事情很简单,王安石见李定李资深支持变法,又是自己门生,便有起用之意。带着他去见了宋神宗赵顼,李定又厚颜无耻地在赵顼面前将新法,特别是青苗法吹捧了一番,赵顼听了大喜,在王安石的举荐之下便决定任命他为监察御史里行并拜太子中允。

奈何李定此人素来名声极差,当值的知制诰宋敏求拒绝拟定诏书。这本来是知制诰的权利,即如果知制诰觉得“词头”(皇帝的旨意)不合法度,他可以拒绝草诰,这就是“封还词头”。所以宋敏求就随意编排了一个不合法度的理由将词头封还。

这等事情在大宋不说司空见惯,但也时有发生。

宋神宗虽然气愤,却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将宋敏求怎么样,只是稍作修改重新叫他拟诰,结果又被封还词头。赵顼大怒,问原因,宋敏求说臣今日不当值。意思是今天负责草诏的人不是我,所以不拟。赵顼大概是气糊涂了,告诉宋敏求必须由你来拟,不拟还不行了!哪知宋敏求脾气更大,直接致仕,虽然言词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妈的,老子不干了!

赵顼难堪之极,气的七窍生烟,但他毕竟还有度量,而且又有祖宗誓牌言: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所以他不仅没有将宋敏求怎么样,还好言宽慰了几句,同意他辞职回家了。

听王安石说到这事,古瑞道:“我对资深兄并不了解,或许朝中的人对他有些误会吧。”

王安石道:“哪里是误会!不过是旧党中人,不愿意看到支持新法的人得势,故意从中作梗罢了。想当初举荐吉丰入朝时,旧党中人也是多番阻挠,见怪不怪了。”

古瑞问道:“那资深兄的事情就此搁置了么?”

王安石道:“不会。陛下正命其他知制皓草诰书,相信不久任命就会下来。”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古瑞告辞离开。

王安石也回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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