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风吹过水面,激起阵阵涟漪,夜色中的烟花投射出五彩琉璃般的倒影,画舫自桥下悠然而过,竹篙打在沿边的石头上,岸边有炮竹噌的窜上了天际,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炸开声。
袅袅青烟雾蒙蒙的笼在半空,花容踮起脚尖,想要伸手去环他脖颈,不知为何,突然将手背到身后,抬着头,狡黠的望着孟昭云,嘴角笑意愈发明媚灿烂。
孟昭云杵在原地,好似一幅水墨画,淡淡的书卷气自动隔绝开周边的烟火味。他伸出手,在花容背后顿了顿,那人仍是不知羞的瞪他,雪白的的帽沿上落了几片碎纸屑,卷起的乌发摩挲着白净素瓷小脸。
孟昭云将眼神从她面颊上移开,手掌落在花容后背,轻轻拍了两下,问道,“冷不冷?”
“本来是冷的,冷到脚后跟了。可一看到你,我便热的厉害。”
花容嘿嘿笑着,干索索的声音被风一吹,皱皱巴巴的。
“容妹妹,你来汴京城作甚?”
“追你啊!”
三个字,却叫孟昭云五味杂陈。面前的花容纯洁无瑕,眸中清澈,他还未再说什么,花容便一跃而起,勾住孟昭云的肩膀,将脑袋凑了上去。
“胡闹!”孟昭云叹了口气,本是责备的话,说出来却是这般疲软无力。他推了推花容,那人攀的更紧了一些,嘴唇堵在孟昭云胸口,顺势抽了下鼻子。
“容妹妹,京城不比青州府,局势风谲云诡,错综复杂。多少人脉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你回去....”
“回不去了。”花容抬头,好容易松开孟昭云的胳膊,一字一句很是认真的说道,“重新认识一下,花容,江宁府举人,此次进京,为的是考取状元,夺取功名。”
孟昭云蹙眉,温润的脸上霎时绷了起来,“花教谕怎会由着你胡闹...”
“我爹和我都死了,我是说,小山假扮的我,他们都在流放途中死掉了。孟昭云,花家出事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花容用力瞪着眼睛,酸涩后果然红了眼眶。她哑着嗓音,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孟昭云伸出手,摸了摸花容的头顶,遂将她揽到怀里。
温和的声音带了自责的意味,“容妹妹,是我不好。”
与他有何干系,花容咬着嘴唇,心道,花九重嘱咐过自己,不管是谁,决不能透露他的踪迹。如此,便只有暂且瞒着孟昭云了。
“你还有我....容妹妹,有我在,没人欺的了你。”
从来都是花容欺负别人,她何曾吃瘪受气。可听到孟昭云这般承诺,难免一时满腔热血感动,“孟昭云,你就是嘴硬。”
花容说完,便猛地抱住他,双手环过腰身,仿佛要把自己揉进这具躯体,月白色的大氅将两人化作一团,温热的气息喷在孟昭云前怀,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白皙如玉的面孔如同火烧火燎,腾的热了起来。
“你说把我当妹妹,若是妹妹,你脸红什么?”花容诡笑,似看透了孟昭云的掩饰,不躲不避,直愣愣的望着那人合上双眼。
孟昭云口干舌燥,似被人扔进了炎炎沙漠,他需要喝水,如此想着,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他昂着头,兀的睁开眼睛。
“我只是有些热。”
“那正好,我冷的厉害,你替我暖暖。”花容理所当然抱得更紧,一双手从腰间移到腋下,原本冰凉的手瞬间被温暖包裹,孟昭云往后踉跄了几步,好容易稳住身形。
“你知道我有心上人。”
花容抬头,一脸的无动于衷,“你说那副画?自古以来,先到先得,我今日强了你,你便是我的。再者,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我只知道你见了我,便是欢喜。”
得寸进尺之后,花容将自己的唇凑到孟昭云脸前,似诱哄一般,“你低下头,好不好?”
“容妹妹,京城风云多变,新帝并非良善...若想依靠功名为花家翻案,往后在人前,你需装作不认得我才是,还有,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孟昭云偏开头,一双眼睛若无其事的望向水面,芝兰玉树,温和儒雅。花容蓄势一跃,出于本能,孟昭云未作他想便抱住她的腿,两人连连退了几步,好容易抵住大树站定。
“小心....”孟昭云双脸绯红,眸中星辰愈发夺目。
花容半咬着嘴唇,将头往前一送,孟昭云余下的半截话生生堵在喉间,柔软袭来,甘甜的叫人不忍推开。
双手托着花容,孟昭云全身的力气似乎凝于此处,他闭着唇,似对抗一般,蹙眉合目,花容双腿盘的紧实,无赖一样吊着,死活想要撬开那人的唇,便发了狠,猛地啄了一口,晕出鲜红的血渍。
孟昭云吃痛,将一松开,花容便趁机贴住,背后的树皮因为摩擦,发出唰啦啦的响声,孟昭云只觉得空气被汲取一空,只能与她纠缠夺回,方能保命。
头顶的灯笼轻轻摇晃,映得那张脸半明半昧,最先是花容得意,没多久便是孟昭云占了高处,逼得花容只得抱紧他,帽沿遮了下来,孟昭云腾出手将花容的脸盖住,月白色的大氅里面,是让人醉心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花容背靠着大树,已然落地。
孟昭云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呼吸仍然没有恢复平静,他的双目亮的吓人,双颊似抹了胭脂,红润的如同上好软玉。
胸腔内的空气渐渐回归,花容吁了口气,神志愈发清明起来。
“孟昭云,甜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