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佑还没走出房门,背后钟珩突然发话了。

“你有驾照?”

岳嘉佑没驾照。

他十七岁出道以后就一直忙着给星影卖命,之前未成年,之后没时间,从来都没去考过。

“我打车去。”岳嘉佑按亮手机,开了打车软件。

深夜的市中心,从酒吧街离开的人排起了长队,看着前方还有21人排队的提示,岳嘉佑焦躁地敲着手机屏幕。

他其实没什么要看的,只是不看点什么心中就越发不安,短信是房东发的,含糊其辞,连哼哼的伤重不重都没说明白。

“出租车只能停大厅门口,那边狗仔还在蹲你,取消订单吧,我开车送你。”

钟珩绕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压根没打算给岳嘉佑反对的余地。

岳嘉佑的个子并不矮,脱鞋182,在男星里算是平均以上,然而钟珩还是比他高了六公分,骨架也比才开始褪去少年气的岳嘉佑粗粝。

钟珩这样堵在门口,岳嘉佑不得不直视着他,这才发觉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外套,还顺手给他也拿了件外套:“一会把自己裹严实点,外头冷。”

“干嘛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岳嘉佑垂着眸子把手机塞进兜里,裹紧了外套,跟上钟珩的脚步,心里惦记着哼哼,不说几句废话他怕自己会越想越多。

“你现在这个状态,放你自己出去和放一条疯狗出去没什么区别,你就当我造福社会吧。”

“……”

岳嘉佑觉得自己就是嘴欠才会多问这一句。

钟珩的车停在行政楼的内部停车场,狗仔进不来。

三辆跑车并排停着,少年难逃骨子里对纯粹美学和速度的追求,看着流畅的车身眼前一亮,钟珩将钥匙递给岳嘉佑:“开个锁?”

虽然不会开,但开个锁摸一把钥匙还是可以的。

岳嘉佑接过钥匙,还在想着哪一辆是钟珩的,才发觉亮的是旁边被自己无视的另一辆车,失望地撇了撇嘴:“是大众啊。”

钟珩看了看顶配入手近两百万的辉腾,算了,随他吧。

“要么上车,要么屁股后面跟着一群狗仔去接你的狗,你自己挑吧。”

岳嘉佑还等着钟珩送自己回去呢,不敢造次,将钥匙塞回钟珩手里:“大众好,实在,稳当,低调!”

钟珩冷笑:“滚上车,导航。”

岳嘉佑在车上给姚佳佳发了个红包,一杯龙舌兰的钱,两人到岳嘉佑住的小区时已经两点多了。

老旧的居民小区车开不进去,路灯也一盏好一盏坏,钟珩停在了小区门口,看着连消防通道都被堵住的单元楼:“你就住这里?”

“别人不知道我家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岳嘉佑心里着急,懒得在钟珩面前虚张声势。

当年岳宗城欠了几百万赌债,听说参加选秀出道能挣大钱,分分钟就把他卖了。

岳宗城去海选现场胡搅蛮缠那天,钟珩作为导师亲眼目睹了全程,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处境知根知底。

“你就不怕哪天着个火消防车都进不来?”

钟珩和被黑成小少爷的岳嘉佑不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真正大少爷,从小住的环境安保设施一应俱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区。

“我小时候还住在棚户区呢,不照样长大了,我又没让你跟来,你戏别这么多行不行。”

岳嘉佑心里担心哼哼,又急又酸,没有心情浸泡在被资本主义蜜罐子里的钟珩废话,打开了单元门,楼里的灯全都坏了,钟珩打着手电照明。

他住在401,把哼哼捡回去的房东住在402,岳嘉佑敲响了402的门,女主人很快出来了。

女人穿着单薄睡衣,有些瑟索:“小岳来了啊,快来把狗接走吧,你叔一会该发脾气了。”

岳嘉佑心里迫不及待想进去接哼哼,机械地陪着笑:“好的刘婶,实在麻烦你了。”

钟珩站在楼梯拐角投去目光,嗅到一丝难得的温和柔软。

少年在酒会上,未来被人握在手上,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此刻却为了一条狗,乖顺地垂下头,向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赔礼道歉。

“死婆娘,我早说不要让这些不三不四的臭戏子住进来!现在倒好,晦气死了!都几点了还在吵吵!”房间里传出谩骂声,男人骂骂咧咧地在找拖鞋。

钟珩脸色变了变,从楼梯拐角走到了光线里。

家喻户晓又身形高大的男人罩住岳嘉佑,刘婶顿时更加瑟索局促起来,双手不安地搓着朝里屋喊:“马上就好了,你继续睡着吧,不用出来的,就好了就好了。”

岳嘉佑同样不想惹事,扭头露出恳求的目光,生怕钟珩和刘婶的丈夫起冲突。

拦住了钟珩,他转回去不好意思地看着刘婶:“婶子,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家哼哼呢?”

刘婶指了指客厅墙角,一团小身影正蜷缩在墙根低声呜咽。

岳嘉佑心里一跳,连忙冲过去:“婶子,谢谢你,我先带他去医院了,改天再来和大哥道歉。”

哼哼被撞伤了一条腿,伤并不重,只是血蹭了满身,看见岳嘉佑,它还试图自己站起身,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岳嘉佑一眼看见一滩血,吓得快忘了呼吸,直到搂着哼哼蹭了几下才发觉实际上伤不重,松了口气:“爸爸来了,爸爸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哼哼不怕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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