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最终谈妥,成交价六万五千块,这五千块还是友情价,当然是彪子的面子。布承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在合同上签字,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家里的妻子,如何去信任社贷款。
回到家里布承宗直接往卧室而去,他老婆肖翠花大声叫道:“站住,听说你把林子卖了?心虚?说都不说一声,还当我是你家婆娘?”
“卖了,六万五。”布承宗淡淡地说道。
“你个天杀的,吃炮子的主,六万五就把林子卖了......”肖翠花疯狂地指着他骂道:“还有那个人,那个天杀的吃炮子的。你给他卖命卖了十多年,就这样待你?!你是个猪呀?他们在设计你也看不出来?你们都是天杀的......”顿时又哭又闹起来。几个邻居相上来劝架又不敢。
“闹够了没有?!”布承宗厉声说道:“自打我当上村干部,你就从来不下田地干活。这些年就知道伸手要钱,我赚的那分钱不都交到你的上?现在我有麻烦了,我老了,你们就都想着要我死!把我逼死!不就赔十多万块钱吗?我的命这点钱都不值?
逼死了好呀,总得要花几万块吧?......行,这钱不要花了,我明天就走,死也死到外面去,省了你们的安葬花费......”还没有说完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救命呀......”肖翠花的尖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布承宗抬到床上。他婆娘仍然在惊天动地的哭嚎着。
布承宗在床上哼哼了几声,他婆娘马上扑过去,此时她不再在乎钱了。周围的邻居见布承宗死不了,也相继离开。
“还差多少钱?我让儿子打过来?别看不开好不好?”肖翠花轻声问道。都几十年的夫妻了,打心里还是关心自家男人。
“总共赔十五万,林子卖了六万五千块,我找家顺借了两万块,书记借了五万块。还差一万五千块。”布承宗心里一万个不愿理他婆娘,但又不得不告诉她。
“村干部是当不成了......”布承宗叹了一口气很留恋地说道:“欠了这么多钱,靠当村干部是还不了,换了届之后我就出去打工......”
“这......”肖翠花有点不舍。接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自打布承宗当上村干部之后路子就宽了,借着布继录的关系不时在城里接点小工程做点小生意,加上村干部工资一年收入也有好几万。这几年事情少了收入下降了很多,但还可以养家糊口,以他这个年纪能赚这么多就很不错了。
更重要的是她在村里活得体面,人家都尊敬着她。这要是不当了,谁眼里还有她这个人?平时借着布承宗的威风以她的脾气没少得罪人,这要是布承宗下台了,她得遭多少人白眼和被指桑骂槐?
“嚎死呀?我还没死呢?”布承宗被她哭得烦燥骂道:“做什么事都不知轻重!彪子是我们能得罪的吗?我这把年纪了烂命一条可以不怕,但儿子孙子他们呢?就算知道他卡价,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件事情书记算是尽了仁义,我还有脑子,看得出来!你这么骂他,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去了,他会怎么想?不怕被逼得家都回不来?”
肖翠花顿时脸变得煞白煞白的,她就这张嘴,骂起人来狠不说还不经过大脑。有点惊恐地说道:“当家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要不我马上去封嘴......”
“封个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这也是我换届之后再出去打工的原因,尽心尽力帮他换好届吧。”布承宗看了一眼可怜的肖翠花心有不忍地说道:“今后你这嘴可得收紧了,做人也要低调一些。我不当村干部了,你平时得罪的那些人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不管人家说什么,都给我忍了。”
“怎么会这样?......”肖翠花喃喃地说着。
“这是命......”布承宗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天我算是想明白了,报应呀!今后在家里多供佛,多行善事吧!”说完就闭目不语,肖翠花仍仍低声抽泣着。
布承宗三天没有下床,这可不仅仅是抽了魂那般简单,简直就是要他的命。赔偿的事情全部都是肖翠花处理的,她从来没有这么低调过。再心疼也把十五万块钱交到了陈清华、布祖龙和顾正卫手上,说的尽是好话奉承话。
协议签了钱付了,粟少平和布继录也算是缓了一口气。二道沟与狸冲组的麻烦又得提到日程上,这些天他们都没安份过。事态正在进一步发酵,二道沟组在村里不停地骟动布姓的人准备再闹事,狸冲组几乎天天到镇里找李明哲要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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