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送凝霜出门回来便看到徐长思坐在那儿,对着琅琊公主刚送来的那瓶花发呆。他扭头朝着漪兰轩的方向瞧过去,费解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他也不知自家公子为什么不喜欢出门,只是自从琅琊公主住进王府以后啊,他发现公子喜欢笑了。但公子又不见公主一面。

“落星,你在想什么呢?”徐长思发完了呆,发现落星愣在门口也不说话,低着眉眼似乎是在沉思的模样。落星被他这一喊醒过神来,忙摇头:“没什么。对了公子,这花……”

“就放这儿吧。”徐长思的话让落星更加惊讶了,要知道徐长思可是从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他们院子里也就种了一些竹子,夏日里为了防治蚊虫才不得已种了一些猪笼草驱蚊。他之前为了让院子里更好看一点,有点颜色,弄了盆花回来,结果徐长思让他把花扔了。

怎么现在琅琊公主送的花,公子就要留下了啊?落星正纳闷间,徐长思又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以后每日早晚给这花浇浇水打理一下,要是这花枯了也不要扔掉,将花拿出去晒干了拿回来压在书里,回头可以用来做书签。”这样子,似乎是担心落星之后把花扔了。

落星点头:“属下记住了。可是公子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么?”

“公主送来的,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以前王爷派人送来的那些公子不是都让还回去了。属下发现自从琅琊公主住进王府来以后,公子你都开始笑了,属下一点儿也不习惯。”落星其实也怀疑过自家公子是不是喜欢琅琊公主,但他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两人面都没见过。

徐长思听落星这么一说,也不由得仔细思考了起来,自己的变化貌似是从那天夜里无意中和李琅琊和了一曲之后开始的。他不准备回答落星的疑问,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却发现这是前几天漪兰轩那边送来的一本曲谱,翻看着曲谱,徐长思又长叹了一声:“她的手,可惜了。”

若是李琅琊的手好端端的,徐长思倒是还想在和她合奏一曲。昔有俞伯牙一曲高山流水得遇知音钟子期,今日他徐长思何尝不是因为一支和曲,从而得以和这位琅琊公主相知相识。不过相交易得,知音难觅;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罢了。这些,落星是理解不了的。

他虽然没有走出这个听竹轩和琅琊公主见过面,但从漪兰轩那位女官每次送来的东西中,都能觉察到李琅琊是用一颗平常心和自己结交。如这白瓷瓶里的几枝月季一样,或许在其他东花的人眼里是表达爱慕之意的,但在徐长思这里只有纯粹的欣赏和喜欢这月季。

他的生母徐艺初到楼兰的时候身上的裙子上,也是绣着这大红的月季,后来他出生了,父亲给他和母亲在花园里种了一片月季。那个时候他虽然是楼兰王的私生子,但并没有被王室记录在宗谱上,也是因此他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来到了长安,他怕触景伤情所以不敢。

不敢与那些花花草草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惜花爱花之人,他也特别喜爱月季。李琅琊送来的这几枝月季都是枝丫上,还存着一个或两个未开的花骨朵的,嫩绿的叶芽衬托着圆鼓鼓的花骨朵,多想一个母亲的手怀抱着自己的孩子。

晚间,徐长思才刚睡下不久听见听竹轩院子里有动静,他以为是落星没把扫帚放好,就没当回事。大约过了两三息的功夫院子里又开始闹了起来,那闹腾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不过徐长思有武功傍身,习武之人的耳力也确实比旁人要敏锐,因而他决定起床去看看。

“……”

“……”一人一蛇就这么在房门外的空地上大眼瞪小眼,徐长思满脑子都是“这蛇怎么进来的?王府里怎么会有蛇”,比他晚一些起来的落星披着个外衫出门,睡眼惺忪的,一看到这碗口粗的大蛇顿时就一个尖叫:“娘啊有蛇!啊啊啊公子快躲开,这蛇会咬人的!”

“嘶嘶~”这蛇似乎被落星的喊声刺激到了,一双赤目变得比方才还要红,它盘旋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蜷缩着慢慢后退。徐长思让落星回屋去点灯,他弯下腰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起来,刚起身那大蛇突然就冲了过来,蛇口一张,大把大把的黏液从它的嘴里落下来。

徐长思瞬时腾身而起一跃跳过去,回头发现地上被腐蚀了一片,他心下立刻不安起来:“落星不要出来,好好在房里待着。将我的佩剑丢给我就行!”

“啊!公子小心啊。”落星不会功夫,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就是给徐长思捣乱。

徐长思手里有了剑之后,胜算也更多了些,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条蛇似乎是经过了训练的,能够躲开他的剑招。一人一蛇在院子里打了不下十来招,这蛇身上也落了几道剑伤,徐长思也差点儿被这蛇咬伤,他身上的衣袍因为被蛇咬了已经烂了两处大口子。

院墙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月光照不到她,但她从高墙上落下来时手上的轻剑旋出的一串剑花,犹如寒芒裂开的冰花。她左手持剑右手垂在一侧看上去软绵绵的,徐长思借着月光看见她的脸,下一刻他和她一起出手,两把剑同时从左右两侧击向那蛇的七寸和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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