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夜色般纯粹

江风（督察）：你还信不过我吗，大哥（笑脸）

杨明（督察）：与信任无关，你要知道，这样做是违背规矩的。

江风（督察）：我知道。

杨明（督察）：你一直说要遵守规矩，现在自己去违背？

这行字让江风犹豫了许久，手指抬起，迟迟未落。在月光下慢慢梳理自己的思绪，江风敲出一排字。

江风（督察）：我向你发过誓的，大哥。

杨明（督察）：我可以帮你查。

江风（督察）：你已经够累了，还是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吧。

将军刺杀案、灵药私售案、深夜连环杀人案，这半个月里，明城流光警署辖区内接连发生三起特大案件，要么是性质极其严重，要么是影响极其恶劣，总之，江风知道杨明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不肯给他增加工作量。

办公室里，独臂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回想着过去，重重点下确认键。

杨明（督察）：权限会开启两个小时，自己无法处理一定要联系我。

江风（督察）：放心吧，应该不是大问题。

所谓的权限，指的是调用生命环定位痕迹的权限。在保证公民隐私权的前提下，想要查询这些信息，必须要有高级督察以上的权限。

小凡父亲的最终位置虽然被屏蔽了，但之前留下的定位痕迹还会保存在数据库中，通过这条信息可以判断出他的大致位置。

登陆警署信息共享平台，选择定位信息查询，将易小凡发过来的生命环编号粘贴进搜索框，很快，一条清晰的路径就在地图中显示出来。

瞥了一眼照片，是两人的合照。易小凡和父亲两人站在基石学园的花园里，很古板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手搭在儿子肩膀上，笑容很僵硬。

留下大致的印象后，江风从被窝里爬起，套上灰白条纹短袖，将腹部缠绕着的层层纱布包裹。下身是标准的黑色制服长裤，戴好专用的黑色墨镜和配套黑色圆帽。除了上衣，其他都和白日里相同。而白日里破损的那件上衣已经寄送给裁缝店，明早就能收回。

桌角放着江风的“子弹”，金属外壳被抹得油亮，仿佛崭新。江风抚摸着塑料把手，像抚摸着情人的手般柔情，一面自语：“幸好你是虚拟智能，不需要休息，要不然半夜让你工作，真让人过意不去。”

走出小区大门，又是一个黑暗闷热的夜。池塘里蛙声一片，与聒噪蝉鸣混合成意义难明的交响曲，穿透夜幕，直达脑髓。

长舒一口气，江风回头望了望灯火稀疏的小区楼，慢慢融入夜色中。

生命环响了响，收到一条简讯。

小凡：对不起。

如夜色般纯粹。

江风（督察）：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