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谁的交集都不深,说到底,我自己的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不亲近我的话,我会觉得孤独,亲近我的话,我又会害怕自身的脆弱自发地会远离。我能够基于平淡的步调去思考一切的事情,可是笔落到实处,那些有标准的东西,我又一个都记不住。

于是我便想,世界与我,总有一个是出了问题。

天空还在那里,所以,出了问题的,只是我。

割腕自杀不是一件很难以去尝试的事,我的同龄人们不止一次与我谈过类似的事情,死后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但只是划开手腕制造出一道血痕,那种微薄的疼痛感就能让人想象再将刀切到深处会让人的自我防御机制如何反应的。

疼痛能够让人懂得不再去伤害的重要性。

多数人都是直到见血的那一步就停止了,但今天,我要去尝试见到更深的那处。

可能,有人自杀是为了求死,有人自杀就是不想活了。但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我没有强烈的求死的情绪,也没有真的不想活的理由,我只是没有活着的实感,所以,我只是想确认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正确性。

假如我死掉了,那么,没什么好说的,那时的意外,我是既得利者。假如我没死成,那么,我就可以心怀希望去期待着未来的人生路上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情了,终有一天找到我活着的理由。

这听起来很扯淡的,真是的,这算什么嘛。但是我啊,就是这么一个人啊,就会因为这种可能就是没必要的问题去烦恼,烦恼到不得了。

吃饱了撑了没事做。我有时也会这么说自己,但说得多了,我并不想再这么说说了,我不想安慰自己现在没有的未来会有,我不想告诉自己我现在的处境不只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很烦去思考只能拿来思考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是冷漠还是根本没有感情。

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事情。

只是自残带给我的疼痛已经没法满足我,已经是没办法就只能这么做了。

我的割腕自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的这种冷漠和没感情只会在我自己身上体现的那么明显,而我之所以要这么做也是为了求生,即使这听起来很扯淡……但我就是这样的逻辑。

我的一条命就是我的一条命,没有别的,很不能去尝试的理由,我想不出来。

我没有迷茫,我对我要做的什么总是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我的时间表上,何时要做什么总没有个定论,但我又很会强迫性地在我要做的事情前面和后面留出足够空余的时间。

只是我还记得那时下午三点半就要去上学的,放月假老师布置的作业得要提前到班找学霸们对对答案才行。从商业街回到家的我,客厅的钟上,指针就指向十二点整。我不饿,做饭还要洗碗实在麻烦,我拿了包方便面,撕开封口,也不加料,捏碎了就凑合吃了,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其实吃什么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期间我看了最新的电视剧,少见地把床上的被子也折了一下。

一点钟,我带着换洗衣物和美工刀去了浴室。

我醒过来的时候,电子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左手完全不能动,全麻掉了,看起来就像是只有皮肉才连着的样子。

我用一点伤也没有的右手给伤口敷上药,暗暗在心中向左手道了下歉,再缠好纱布,算准豁口套好护腕,之后我再穿好衣服,在裤腰带挂好家门钥匙,背好书包,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我照常上学。

虽然问题没有得到根治,但这样的行为暂时冲淡我继续去思考的空间。不对,以这天为限,我不再去思考有没有我,有意义或者没意义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哭,那就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笑,那就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也就不知道。

我没有再死去的理由了,那我就只剩下活着的理由。就算不知道为什么,那也没关系。

活着已经很精疲力尽了,就不要在此基础上增添新的烦恼了。

所以,所以,为什么,现在我要思考喜欢我的人喜欢我的想法呢?

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产生过喜欢这种情绪,以为是正常的交谈与交往就这么带给了别人告白的勇气,而我一点自觉都没有。

本来直接忽视过去就可以了,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理由?

我的目光落到我刚放下来的手机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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