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等会再聊。

因为我一走出小区,根据我在地图上查找的路线,单纯地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的路程有什么再打电话聊天的必要吗?

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这个学校是有那么近的。作为本省人,我只是对于这所学校有所耳闻,还犯不着为一个名字就去琢磨它的具体方位,不了解是情理之中吧?也难为女高中生这念了一年书还把自己的实际地址藏得那么好。

这家伙是土行孙……不不不,要当女高中生面说她是土行孙,我还没那样的勇气,果然还只能说她会遁地术。但这样就变成了夸奖的一种了,算了,这时候也不是讲究这种情况的时候了。我的脑袋里塞着有些没的,没一会儿,就到了我目前走的这条道路的岔路口,要拐弯了。

细微的雨点滴落下来,最开始应该是落在我的发间,可我没有察觉,等后来雨滴变得大且密集了,我就不得不摘下了我的眼镜,暂退到这附近的一家罗森店里了。

这算是近视眼的好处吗?不对,应该是说戴眼镜的人的好处吧!尤其是对于我这样反应迟钝的人来说。不然我得要雨把自己淋得湿透了才会发现下雨了。

这样我花了可能是有比原定多上一倍的时间才走到女高中生的高中门口。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我看见是女高中生给我打的电话,接起来。

“你沿路口左转过马路,随后左转继续往前。”女高中生一字一句地,像是出租车里面自动导航仪的女声。

我听着,左右四顾了下,既然能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就是说女高中生看见我了,可惜我并没能看见她。

“嗯,好。”

我依照女高中生的指令行动着,两旁的道路上还有些学生。这个年纪的学生啊,虽然我跟他们相差了不了几岁,但就总是觉得吧,从他们的欢声笑语穿身过去时,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便是雨中,大家还是娇嫩可人的花朵,我这个所谓的十九岁,早已是垂垂老矣,我也知道这只是我心态上的问题,要想活泼起来,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这个但,每每只要这么一转念,我就会开始追究起能让我活泼起来的原因,然后笑就是一张皮,皮笑肉不笑可是很讨人嫌的,可从属人群中的习惯又是难改。其实不笑反而更真实,我总是自己在难为我自己,自己让自己不好受……这是必要的,只要这么认为了,就只能这样,是的,就只能这样。

说到底,精神层面的爱不过是由社会习惯产生出来的一种人为情感。

人生对我的残酷之处,不在于伤害,而在于它彻底质疑了我的情感存在的意义及其存在的重要性,让我变得能够坚持理智与冷静分析解构它。是的,真正会爱上某种事物或者某个人的人从来不会思考真正的爱是什么,真正的信任也从来不能被考验,很多的东西,一旦开始去思考它的真伪,就会变成只是那么一回事的东西,立刻跌落凡尘。

我一边追求我的情感所在,一边拒绝他人给予我的或狭隘或宽容的爱,很可能,很大的可能就是我不想承认我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冷漠无情。

所以,我才会总是为自己的喜欢找理由,然后在真的可以喜欢上的时候连说一句喜欢,都会打心底地感到良心不安。

可是,真的冷漠无情的人是会有良心这样的东西吗?不可能有的。这样,我就总能抱有那样的希望去追逐我可能并不存在的喜欢和爱。

真的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桑耳散,前面。”女高中生的声音在耳边一下子变大了不少,我像是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立时止步,然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已经走过头了,这再要迈步,我就要撞到墙了。

顺时针右转,我看见了朝我绽放出无瑕笑容的女高中生。

我到底想要怎么做呢?

我和,岂易齐。

这之后,我是想要留住她,还是想要推开她呢?相处相知都没有问题,方才问过的问题那个答案,女高中生是讨了个巧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我这在他人伤口上撒盐的行为本来就算不得光明磊落,我也该得到满足的。但愈是这么和我自己说,又愈是不能满足。女高中生也说过不会觉得和谁谈恋爱没有成功就会感觉天塌下来,我本该不会有太过于强烈的心理负担的。既然是女大学生派,我要是退学了,就不是女大学生了,虽然不知道女高中生的这种宣言在她心中占据了几分重量,但我还是莫名感到有些对不起。

擅自破坏了人设呢。

不管是作为作者还是角色原型来说,都是很不负责任。

我可能还有些舍不得。真是贪心,再贪心也没有了,时空的距离上,就这样还想女高中生寄存在我这已是一份空壳的情感能因我的离开有多少重量上的变化。

长呼出一口气,我重新将脑海中的思绪打乱,拍散开,向女高中生回以笑容。

“你这伞,可真少女心。”

女高中生见识到了我的伞后,当即是很不厚道地笑了出声,这边是个相较而言较为偏静的角落,从女高中生的视角看学校的正门还恰好是盲区,本来我是距离她只有两步路了,闻言我硬生生地止步,就抬眼看女高中生单手拄着拐杖,单脚站立,举着伞。

我又不是知道我这把伞的伞面上画的是什么动漫人物,可是那家罗森店卖的都是这样的,我挑的还算是不那么让人社会性死亡的。

hello Kitty其实还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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