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说。”
我有些惊异于单黎敏锐的感知,我才是说了那一个晚上的事,前面的相遇和后面的我与女高中生的约定,我全部都没有说,这样也能够猜得出来吗?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稍微把我自己代入进去了,有些移情,就自然这么想了。”
“自然?”
“啊,可能说出来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就是这种人。谁要是在我特别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只要她能够触及到我的内心,我都会将其视作我的救世主,单方面的,最终衍生出来的情况会变成,我想想,那句诗是怎么说来着,是了,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单黎说这话时,左手拿着玻璃杯,右手伸出了食指指着天,嘴巴小小地张成了一个O型,让人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是说吊桥效应吗?”
“谁知道呢。也许我是那种在吊桥上遇到另一个人,会因为太过于恐惧而把对方杀掉的人。必须要满足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和正确的心情这三点才行吧,很难得的。”
单黎在这种时候,像是不欲多谈那样,给了我一个非常含糊的回答。是怕我问她,她喜欢上藤白的原因吧。就算我在进行非常无理由的猜测,我也要适当地到此为止,不再追问下去了。
“时间要到了吧,上班时间。”我寻思了一下,便以这句话结束了我们的‘下午茶’。
循着我的话,单黎再看了一下腕表,她点点头:“以你这里到分店的距离,现在出门,是差不多。”
“你要是乐意,我可以开车载你哦。”单黎有些骚气地拢了一下头发:“我的车到现在为止,付柳生都没有坐过一次。”
我是很想翻白眼,但是并没有这么做:“我对付柳生又不感兴趣。”
“哈哈,早就想听你对付柳生指名道姓了,平时一口一个老板,听得好别扭,不是上班时间,你也叫我单黎吧,我觉得那样听起来要舒服一点。”
“这会儿,我也没叫你店长过吧?”
“你这么说,好像是的。但现在我也不是店长了,店长你知道的,是那只叫sparrow的猫。”单黎两手摊开,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单黎不说这个,我也忘了要和你说明了,在转到新店之后,新店的店长并不是单黎,当然也不是付柳生,付柳生很怕单黎又搞出一出类似再辞退的事件来,那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单黎辞退本地人的决定并没有让他知道,但单黎更不想付柳生当店长,用单黎的话来说,就是付柳生肯定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退而求其次,他们捡回来一只流浪猫,擅自就将那只猫立为店长了。
猫是付柳生负责养,但付柳生他对猫过敏……算了,那副带着口罩还打喷嚏流泪的样子,我都不想说他。
忽然,我听到单黎的声音。
“这是什么?”单黎站起身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一声不算大的响声后,我看见她俯身捡起了一样东西,然后我看清了,她手上正拿着一本不能算是书的,就是一沓a4装订成的小册子。那还是a4做的封面上正写着一行字,是《717号恋爱日记》。
那是我写的时隔一年的第二卷,虽然是打印出来了,但是还是废品。
我记得我是一直放在床边做睡前读物的,怎么会出现茶几下的隔层里?是我之前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睡着前拿着看了吗?这么想着的我很快摇头,因为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可以把它放下吗?”我很想控制我的声线,让它再平常一点,但是办不到,我的声线在颤抖,说这话的我就盯着单黎拿着那本不能算是书的手,拳头攥紧又松开数次,打算下一秒她要是不放下,我就要抢过来,绝不能让单黎看到其中一页的任何一行字,不,是一个字。
是羞愧吗?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这么做,假如单黎不将其放下的话……假如单黎不将其放下,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好,好的。”单黎一点儿也没坚持,就将那本不能算是书的小册子放回了原位,之后她还伸手像是要向我证明什么,正反面都给我看了一下,试图放松我的情绪:“我没做别的事,你尽管放心。”
对待朋友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我有些颓然地低下头:“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这方面,我有点ptsd。”
“你这个,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嗯,付柳生有跟我说过,你一直都有在写小说,这是你写的小说吗?”单黎的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在照顾我的情绪,但我并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是。”只是不想让单黎看而已,但就写小说这件事上,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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