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被退婚了!”
金灵推开门,手里还捧着一大碗八宝粥,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陶熹微眼眸微动,修剪花枝的手有一停顿,脸色越发苍白。
金灵走进来,将八宝粥放在圆桌上,搓搓手说:“不得了了!二小姐真的被退婚了。现在整个郏阳都知道啦!脸都丢净了!”说着金灵还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要是她,早去投河了!都无颜再回来!”
陶熹微病着也有些时候了,出屋的时间甚少,平日里头除了金灵和玉儿来看望,就是张大娘了。外头的事情她也不关注。可听到顾嫣被退婚她还是有些难过。
死了的那颗心仿佛又跳动起来。
沉默片刻,陶熹微什么话都没说。
金灵一看陶熹微不说话,笑的开心,“这可是喜事。我知道你高兴!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这是她活该!”
“你快尝尝,大娘熬的,我加了糖。再不喝都冷了!”金灵还是笑着,深邃眼眸里跃动着期待的光芒。
陶熹微点点头,尝了口,赞道:“味道极佳,不愧是大娘熬的。”
金灵笑的更加开心,露出两颗小虎牙来,“那可不!”
陶熹微没吃几口就将勺子放下,微微叹息。
她心中着实烦躁的很。
金灵见状,一把抓住陶熹微的手,拉着陶熹微往屋外去。
陶熹微没力气的挣扎,秀眉紧蹙,“金灵,你这是做什么?”
金灵将陶熹微抓的更紧,也不看陶熹微,硬生生的将陶熹微扯了出去才松开,白皙的手指着小二楼的窗,说:“你瞧。”
陶熹微微怔,眼神茫然的看了看金灵。足下虚浮的慢慢走过去,镂空的窗里爬满坚韧的藤蔓。陶熹微往前靠了靠,目光落在院子里的腊梅上,腊梅开的极好,灿灿金金。小池塘里结了稀薄的冰,丫鬟奴才来来往往,脚步齐整。
她知道金灵这丫头的意思,要她像这寒风冷冽中的腊梅般。无惧凌寒。
陶熹微笑的凄然,转过身,看着金灵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冷却,“从那天开始,我的一切都死了。”
话落,陶熹微就往屋里去,金灵伸手拦下,紧皱眉头,认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你也是!”
陶熹微再次摇头,苦笑。她实在觉得金灵高看了她。
金灵握住陶熹微的手,眼睛里多了几分心疼,声音跟着颤,“熹微……”
话还没说出口金灵就落了泪,很快她又擦去,恢复笑颜道:“大娘说了,腊月过了就是春,你就能多出来走动了。到时候我和你,还有玉儿,一起去放风筝!”
陶熹微颔首,眼中却蒙上一层苦涩。
夜渐深,整个陶府寂静无声。
第二天一早,玉儿来瞧陶熹微。
两人喝着茶,只有玉儿一个人讲话。
陶熹微只低头喝茶,一言不发。
当听到玉儿说顾嫣回来时,陶熹微的心还是不免被刺了刺。
陶熹微放下茶杯,抬眸看着玉儿,问:“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儿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外,凑到了陶熹微身旁来,这才说话:“可别提了。还不是被那周家公子退了婚,气不过这才回来的。现在呀,府上都不让提起这件事情来,以免惹得二小姐不快。”
立在一旁伺候的海棠添上新茶,眼神扫过桌上缺了一角的瓷碟,那瓷碟里盛满了蜜饯,可瓷碟缺了一角怎么瞧都不太舒心,海棠无奈道:”倒是令人唏嘘。”
玉儿可不觉得顾嫣可怜,口气带着嘲弄说:“就是说,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呀!哎,你也知道的那大上海是个什么地方。纸醉金迷的,周公子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她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陶熹微眸色平静,掀开茶盖,清香扑鼻。她吹了吹,抿下一口喉咙舒服了些,才说话:“婚姻二字讲究一个忠贞。若那位周公子连忠贞二字都不晓得是什么,也不配为人夫。”
玉儿一听陶熹微这话,瞪了一眼,压着怒气道:“都这会子了你还替她说话?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陶熹微放下茶杯,看向玉儿的眼神微冷,玉儿后背一凉,低下头去,不再多言。嘴里的瓜子也不敢吃了。
她还是怕的,怕陶熹微。
屋内忽然静下来。
一会,海棠听见有人上了楼梯,警惕的往门口去。
来人脚步急促,规矩敲门。
海棠把门打开,进来的是陶父跟前的小厮。他行礼问了安,这才说话:“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呢。”
陶熹微点点头,没多言。
玉儿担心的拉了拉陶熹微的衣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陶熹微轻轻拍了下玉儿的肩头,示意她放心。
玉儿这才松开,默默点头。
陶熹微随着小厮走了没几步,就瞧见来往的下人往听春院搬着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就连梳妆镜也搬回来了,丫鬟小厮足足二十来个。
海棠不由替自家主子不平,二小姐用的总是好的,贵的,多的。
进去书房,陶熹微欠身,恭声问候:“您找我。”
陶父背着手,在书房里打转,表情有些凝重。
陶熹微也没问是怎么了,就等着他开口。
“嫣儿回来了。”
“我知道。”陶熹微应得分外淡漠,目光不移的看着陶父。
陶父停下脚步,眼中满是忧愁,对陶熹微说:“你得空了去瞧瞧她吧。”陶父微有停顿,叹息,“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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