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无声的回答让北城濡沫更加疑惑。“小天,你准备怎么做?”

“表哥先别问,看着就知道了。”我故意买了个关子。低头,命归燕在旁研磨,自己则再次拿起狼毫继续埋头^写起来。

我低头急书,全然没注意北城濡沫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扣着椅子的扶手,还有那若有所思的样子。等我写完吹干,再次哀嚎了一下那连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的字,最后还是决定自欺欺人一下。于是闭上眼,将纸折好,招来见霜,让他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将这纸条亲自交到祖母手上,然后接下来的事,便是先不要回来,而是在邵府,听从祖母的吩咐。

写完信,我抬头问归燕道:“姐姐,我记得你好像身上随时都要带药,是不是?”

“是。”归燕道了一福,问道:“不知少爷需要什么药?”

我暗自感叹了一下,归燕姐姐不愧是侍奉过祖母的人,到底是伶俐的很。既没有过分表现自己的好奇心,又不会让我觉得太过突兀,难怪祖母会如此信任于她。

不过,感慨归感慨,我还是收起有些跑远的心思,慎重地问道:“那我要伤药、d还有m。不知道姐姐身上可有没有?”平静地将我想说的东西一一说出,换来的却是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小,小孩儿,你,你要这些干,干什么?”自从刚才发过一次声音后就再没出声的天涯这次惊得呆住了!于是乎,手一个没撑住,便听“碰”的一声,下巴与桌子来了个最直接的亲密接触,这才像回魂般揉揉下巴,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不知是不是被我的话所吓倒了,所以连说出的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相较于天涯的失态,北城濡沫虽然也极是震惊,但还算冷静,没多会儿便恢复常态,寒声问道:“这伤药也就算了。小天你要d还有m这些个脏东西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呢?”对于他们的疑问,我侧着头,学着北城濡沫的样子,食指有些没一下地瞧着额头,似乎是在想什么。可随即我放下手,笑着看向两人,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回道:“我要这些东西,自然是为了救人啦!姐姐,”我侧头看向归燕,收敛起先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再次正色道:“你且告诉我,你现在能否给我想要的这三种药?”

不知是被我的态度所吓倒,还是被我天方夜谭的想法所惊道。归燕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由皱起那张素来冷淡的脸,略显无奈地道福道:“少爷,这世间的伤药、d和m都有千千万万种,您不说清楚是怎样的伤药,怎样的d还有怎样的m,即便归燕有心愿帮您配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瞧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我轻轻摸了摸额头,略带惭愧地笑道:“天赐的‘无理之求’倒真是难为姐姐了。嗯……我要的伤药可生肌长骨,已有起死回生之效;而d则是稍稍触及衣服便立即中招,却又不致死,只会如同蚂蚁蚀骨般麻痛难耐,需要服用□□十次解才能好的那种;至于m的话,最好是无色无味,闻之即晕,触之就倒,醒来后又丝毫察觉不出的那种。”我一口气将我的要求全部说了出来,微微喘了口气后,抬头问道:“就这些要求,不知道姐姐能否做得出来?”

我这般如同竹筒倒豆的说辞成功地让在场所有大人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由白转黑,一个个都宛若将锅底黑灰涂抹在脸上,只是他们的脸色,却比脸上抹灰要均匀得多。我知道他们心中都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我不便替他们一一解惑。在我看来,我的计划可比他们的疑惑要来的重要的多。所以,我宁可他们现在心存疑惑,也好过知道我的全盘计划后,又加以阻止。

所以说,人一旦陷入某件事中,便会拼命地往里面钻,总以为自己神通广大,能越深入越能将事情想透彻,然后把事情解决。殊不知,在钻的过程中,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钻进了牛角尖,就算有别人想要来拉上一把,可偏偏还自我感觉极好,认为自己是对的,而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是错的。

我那时的状态,就好比是钻进了牛角尖,什么都不肯听,什么都听不进,只是一味的将信中的内容奉若神旨,对它言听计从,却忘了自己的初衷……

如果早一点记起来,或许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变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这是我进入中原一来听到的最有趣的话了!”归燕还未来得及开口,屋外就已经有人边拍手便笑着走进来。“有趣,真有趣。我头一次听到有人用md来救人的。”竹青粟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很是张扬的看着我。“小家伙,你真是有趣的紧啊!”

竹青粟说着话时的语调及其轻快,如果不看他的眼睛,我真的会觉得他是在和我说笑。可当我看着他的双眼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的眼睛不是寻常人那般的白山黑水,也不似归燕那种淡淡的浅棕色,而是一双浓重如深潭的墨绿色!此时墨绿的双眸中此时闪出异样光芒,像两颗绿宝石般熠熠生辉。可这光芒却让我一下子跌进了冰窟窿,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这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住了呢?

慌乱之间我想偷听他的心声,然而对方却同归燕一样,没有心声!寂静的沉默不像归燕那样令我安心,反而愈发让我觉得寒彻心扉!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当脊背贴上硬邦邦的椅背时,我才惊觉自己已是退无可退!

恐惧的感觉就像蛇一样缠住了我,令我想惊叫想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恐惧到极点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的,就像自己的嗓子被人生生夺去一般,只留下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此时,归燕轻轻上前一步,浅道一福后道:“少爷的手炉凉了,归燕替您换一个去。”说着将我怀中的暖炉拿去,招手让另一个婢女换了一个新的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归燕将暖炉重新放回我怀中时,我闻道一股淡淡的且怪异的香味。而将手搭在我肩上的竹青粟却好像被针狠狠扎了一般,将手缩了回去,并退到北城濡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捂着口鼻,狠狠地瞪了归燕一眼,又狠狠地瞪着我手中的手炉,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虽然不知道竹青粟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不过他的离开自然让我摆脱了先前那冰凉的恐惧感,我感激地看了归燕一眼。却发现归燕竟如同竹青粟那般盯着我看了许久。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一如既往的空灵眼神中,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里面,虽没有先前竹青粟那般渗人,可让我觉得莫名的心虚,仿佛自己心中的想法早已被她窥视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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