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二楼款款下来的流泉，虽然窄袖窄身的墨色长袍衬的他身形颀长惹人注目，但再仔细一看五官，用“大失所望”四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在场交了五两银子的观众了，大多数人如遭雷劈，原本提前准备好的惊叹僵在嘴角，咬咬牙为了看个回本给钱进来的人更是立刻让钱掌柜退钱。
“我花五两银子就是来看这个的吗？你这笔生意做的可太不厚道了”
“大街上谁不比他好看？”
“退钱！！！”
喊着退钱的声音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更为难听的话，流泉仿佛通通没听见一样，面不改色十分坚强的下了楼站在钱掌柜身边。
钱掌柜也不着急，想来她纵横青楼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男人的的秉性。既然来了风月场所哪有不看脸的，只要有一副花容月貌做什么都值得欣赏，反之丹青再妙也倒胃口。
所以就流泉这个水平一现身底下会是什么反应她心知肚明。
不过按照陆离的审美来看的话，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不只是单纯的丑，整张脸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嘴歪眼斜的好像全都长错了位置，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在座的老江湖也不少，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知道退钱恐怕不可能后一开始激烈的言辞又渐渐平复转变成了质疑。
“我们都没见过流泉，是不是他你说了算，但恕我直言这副尊容在下真的不敢恭维，当年他母亲艳惊四座，怎么会生出如此平凡一个儿子？”
说平凡已经是嘴下留情了，陆离听见他旁边的男子小声接话:“谁说母亲美若天仙儿子就一定会继承她的美貌？”
有理有据，陆离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男子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回看了一眼陆离，然后友善的笑了笑。
此人面如冠玉，眉清目朗，陆离心道若是流泉长成这样自己恐怕都要多花不少钱，当即庆幸不已。
另一边那通质问十分合理，大家纷纷附和要求钱掌柜给个解释。钱掌柜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各位听我说”
一瞬间都看着她果然再也没人说话。
“我旁边的确实是流泉，有不信的便叫他当场作一幅画给大家看看。落花楼从来没有对外说过流泉遗传了他母亲的美貌，是在座的要么听信谗言，要么因为喜爱他的画自己一厢情愿”
说到这里钱掌柜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所以这五两入场费，就当我替大家买个教训”
这话当真不客气，就差没有明晃晃的嘲讽人脑补过度咎由自取了。
旁边流泉也配合的很，丝毫不因为自己的长相对不起众人的期待而黯然神伤反而露出了笑意。
不过他一笑，就更为骇人。
“看来是专程为了戏弄大伙儿，莫非钱掌柜真是闲的不想做生意了？”
钱掌柜一脸“你胡说什么”的表情:“流泉离开落花楼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叫我戏弄大伙儿？”
“那我倒是问你，他这样你卖给谁？我看呐，不如去了地府跟牛头马面投缘去吧”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钱掌柜并不气恼，信誓旦旦的说:“你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
“那好，五两银子既见不到绝世美人，看看绝世傻子也行，我便再浪费一些时间把这一出戏看完。”
陆离:……骂谁呢
“此言差矣，要是没人要，我正好缺个小厮，虽然丑是丑了些，但恐怕不渡城里没有哪家的小厮会丹青了，如此说来也算一桩美事。”
钱掌柜缓缓道:“起价一百两银子的小厮，您要是买了去，确实是独一份了”
那人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我耳朵没问题吧？起价一百两？”
“您没听错，就是起价一百两”，说完钱掌柜也不磨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起价一百两，加价的直接喊。”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可谓是鸦雀无声。
陆离等了半晌也没人出价，干脆打破沉默试探着加了五十两，少年人的声音干净而清脆:“一百五”
果不其然，这一开口就成了焦点。
“毛都没长齐来什么落花楼？”
“这又是哪里来的少爷钱多的没处花？”
一个又一个疑问都还没得到解答，这时又有人加了价:“两百”
所有人反射性扭头，扭到一半发现声源处跟第一个出价的在同一个方向，只需要移动眼珠便能看见第二个加价的人。
陆离更是听的无比清楚，因为喊着“两百”的人就在他旁边。
钱掌柜眼睛都笑没了，连着喊了三声好:“看看，有眼光的人连坐都是坐在一起的。”
其他被说没眼光的人也懒得跟她计较，毕竟琢磨这两个出价的到底图什么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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