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去了一趟四方饭馆。
饭馆外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大约是一条街的生意人,忙完早市现在才来吃饭。
陆离把食盒递还给顺子,顺子接过去十分感谢道:“我去拿便是,怎么好意思劳驾客人亲自送回来。”
“顺路而已,正好我还要把马牵走”
顺子这才想起陆离的马还栓在后面,拍了一把头:“瞧我这记性,不说我都忘了。不过您放心,马好好的,专程交代了喂最好的草料,您稍等我让人给您牵过来。”
说罢喊了声里面闲着的跑堂。
走之前纪寻跟他打了招呼暂时不必再送饭去了,顺子干脆的应了声也没多问,最后恭恭敬敬把人送了出去。
见陆离跟纪寻走远了,原本各吃各饭的客人纷纷向顺子打听起来:“这是纪掌柜什么人?”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顺子回答道:“大约是好友吧,从燕都远道而来专程来找纪掌柜的。”
“好友?”
说话的大汉冷哼了一声搁下筷子阴阳怪气的说:“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兔儿爷呢”
他邻桌的人吃了口菜,然后慢条斯理的接话:“自己长得五大三粗找不到老婆,看人家玉树临风就说是兔儿爷,真是拉不出屎怪茅坑。”
接着又有人反驳他:“你这话说的也不对,兔儿爷又不找老婆,两者不存在竞争关系,万万怪不到这上面来。”
顺子琢磨再这样说下去恐怕最后饭馆都要被掀翻,连忙打圆场:“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小公子背后的剑当真不是摆着好看的,并且是出自叶隐锋之手的神兵利器。”
此话一出果真有效,众人立刻仰着头等他下文。
“我知道诸位平日里都是大忙人,自然不像那游手好闲之辈整日里喝酒,但‘当饮’大家总知道吧?凤掌柜端的是不渡城一枝花,虽说嘴巴毒是毒了点儿,看看总归没有害处。听说她那酒馆近日来了个打手,年纪不大武功高强,人已经杀到跟前了对手刀都还没□□……”
有人听了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刚刚那小子就是‘当饮’的打手?”
顺子投去赞许的目光:“正是如此,西风楼的小二亲眼见过,说那日无敌镖局的人挑衅在先,还放大话说什么点到为止,最后被人用剑指着赶紧说甘拜下风,想想都好笑。这等热闹我竟然没有目睹,实在可惜。”
“无敌镖局本就是半灌水响叮当,还起个这名字,我呸”
“不管怎么说无敌镖局押镖还是靠谱,到现在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不过是顶着不渡城的名头罢了”
……
眼看话题转到无敌镖局身上,顺子松了口气没再搭话。
幸好陆离没听见那汉子如何说他,他不知道兔儿爷什么意思,说不准就要问纪寻,届时纪寻如何回答?
这会儿两个人正在讨论飞沙,男人没有对马不感兴趣的,纪寻观飞沙通体雪白没有一丝异色,眼耳头颈肩背各个方面皆属上乘,不由得心生喜爱。
其实不用细看他也知道能做陆离的坐骑必定是匹良驹,但是当自己完整的把飞沙打量一遍,又多了一份满意,这马确实配得上陆离。
如果不是在僻静的竹林之中,昨日阿离应当骑着它鲜衣怒马朝我奔来。
这样一想,便觉得太可惜了。
“哥哥要试试吗?”,飞沙是自己亲自挑选的马,陆离见纪寻很是喜欢,心里也升起被身边人认可的高兴。
纪寻没拒绝,走到飞沙头侧把缰绳握在手中,看它并没有想挣脱的意思动作利落的上了马。
陆离本想纪寻骑马回酒楼自己慢慢走,距离也不是很远随后就能到,然后纪寻俯身朝他伸出了手。
“一起吧?”
飞沙正值身强体壮的时候,载两个男子不算什么,况且路途不远,稍加思索陆离便扶着纪寻的手借力上了马背。
这一日西风楼的生意跟往常一样凄凄凉凉,只剩下一个小二证明还在照常营业。
偌大一个酒楼,从前生意好的时候也忙的脚不沾地,哪曾想如今倒好,东家还没觉得白白发工钱太亏呢跑堂的先受不了这无聊日子了,一个接一个的跑。
安平独自守着西风楼百无聊赖,也没人跟他说话,一会儿擦擦柜台的灰,一会儿又扫扫没什么垃圾的地,实在无事可做了就站在柜台里两眼直直望着外头守株待兔——指不定就有那还没被西风楼毒害过的胃送上门来。
如果人客气有礼还不错的话,他也不介意亲手做两个菜招待,再不济总比“食神”的手艺强吧?
想到这里又觉得真新鲜,蔡师傅这手艺还敢自诩食神,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
总之这酒楼,除了自己都不正常。
听说老东家一撒手蔡师傅味觉就坏了,少东家接手酒楼之后又志不在此,天天窝在林子里没事就去钓鱼,一钓就是大半天,除了每月按时发工钱就没别的用处了。
大约还是家底丰厚,这辈子坐吃山空养几个闲人不成问题。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安平自嘲的笑了笑,心道同样都是人怎地好处全让少东家占了,吃穿不愁怎么高兴怎么来就算了,一张脸长的也是极为俊美。
正越想越不忿,没料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前头那匹白马上的人,不是少东家又是谁?难得一副喜气洋洋的鲜活表情,要不是知道没这回事看着倒像是来接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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