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地点等待的刘少裴,终于等来了一个头陀打扮的人。
随着头陀走的越来越近,他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刘少裴历经官场多年,早已。磨练的喜怒不行于色。此时官场失意,正是失落之时。越是这种时候,他不想看到别人应付自己。
见到来人只有一个,这是他不喜的地方。
来人实在太邋遢了。行脚头陀打扮,头箍居然是柳条编的,没有佛珠,身上一件百纳僧袍,又破又旧,不少地方还沾了油污,油污上又滚了泥土。破旧的布条扎腰。走路迈步,露出里面的裤子也破。僧袍和裤子的边角,都打了打了绺。脚上蹬着一双僧鞋,是麻制的,已经有多处破洞,左脚上的还露了脚趾了。
脸上脏兮兮的,能看出来是个少年,有些太年轻了。唯独让他觉得,来人像是约定的人的地方,就是他提着一条枣木的齐眉棍,像是寺里的标准之物。
按住心头的不快,看他说什么。
来者正是贺远。他远远地看见了这处挂着酒旗的酒肆。这样的酒肆,往往兼顾着饭、茶、住宿等等功能。当然,也有野店酒肆会兼职黑店。一般这样的店,看过前世不少小说的贺远,其实是想避而远之的。
依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能够碰到一些村落,他进去化些斋吃,可是碰不到村落,碰到这种所在,那就要看看,考虑考虑再说了。
当贺远看到有大队人马在这停歇的时候,他心中有些喜也有些惧。喜的是,有这么多人在这吃东西,不用担心碰到黑店。惧的是,这批人有大批车马仆役随从。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如果自己前去化斋,说不得会不会碰上一些刁奴的嘲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怕,但是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极难脱身。
考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腹中的饥饿。打定了主意,绝不跟这帮行路的人发生任何的交集。只跟店主讨要饭食吃了,便自行离去。免得惹上是非。讨不着饭,哪怕讨口热水喝也是好的。打定了主意,他便奔着这家酒肆来了。
他走近,这大群的人马,自然有人。注意到,贺远已经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不与任何人产生目光上的交际。反而直奔店门去。还不错,一路上没有碰到刁难的人。反倒是有人嫌弃他藏,躲远了点。
贺远没有进店,站在店外的角落里。
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敢问,店家可在?”第一次要饭,第一声喊了出来,心里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电家和伙计们,正在忙着招呼一帮行路的贵人了。还真没人搭理他。没人搭理,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人群中就有人笑出声了。
他又问了一声。一个伙计过来了。打量了几眼:“这位小师傅。有事儿吗?”
“小僧路过此处,实在是腹中饥饿难耐。还请店家慈悲,舍些斋饭来吃。阿弥陀佛!”
“这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老板去,您在这儿等一等。”
老板听伙计说了,立刻走了过来。
“这位小师傅,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愿意舍。今天来的客人太多,我们这儿的东西都不够用了。您看,您是不是去别家呀?我这儿还有两个馍馍,您别嫌弃。您带着赶一程,往前再走一些,能不能寻处村落?化些热汤饭吃。咱这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了。”
老板是嫌他这一身太邋遢,在这里万一惹的一帮贵人们不痛快了,再把自己的生意给连累了,所以想拿两个馍馍,快点把他打发走。
贺远想多讨口水喝,只能厚着脸皮说:“能否再舍一壶水呀?”
老板有些急了:“这位师傅实在对不起您了,我们这儿,来不及准备那么多的东西了。”
“老板!多舍些斋饭给这位小师傅。花费都记在我账上,你看怎么样?”
老板循声音一看,说话的是这群行人当中,为首的那位刘大官人。
立刻点头应是,让小伙子却准备一点儿素斋饭。在准备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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