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郎跟纪飞鱼没什么大仇,故事只是起源于宅斗。

纪业的正妻并无所出,兢兢业业地搞了一辈子宅斗,才把五个庶子分在五个妾室的肚子里,避免有妾室爬到她头上来。

镇国将军夫人闭眼之时,纪六小姐还没出生。但她在九泉之下估计依旧含笑——总算不是个儿子。

纪业很喜欢小女儿的亲娘,一度要将排行老六的小妾扶正,剩下五个前辈死活不肯,纪三郎的亲娘反应最激烈——她以死相逼。

纪业很无语,命人送去毒酒、匕首、白绫三件套,随便她挑。

最终大家都后退一步,老六没能被扶正,前辈也偃旗息鼓。

纪业喜欢老六,因为她其实是个宅斗高手。老六利用她生的那只玉雪可爱的团子,很快就跟前辈们搞好关系,如果要给这种手法起一个名字的话,那应该是——

兄妹外交。

团子的哥哥们都很喜欢她,前辈们也就想通了——老六受宠归受宠,女儿总是要外嫁,他们兄妹感情好,日后能互相帮衬。

只有纪三郎的亲娘想不通,最终憋不住去害老六。她给老六的饭菜下|毒,却没想到毒倒了一大片,纪业的小妾军团团灭,气得将她五马分尸。

由于一只蠢货娘,纪三郎非但得罪了他爹,连四个兄弟也一起得罪了,自觉在宁国侯府抬不起头,他处事稳重、待人谦卑,后来证实只是韬光养晦。

废话,他要是不崛起,天知道会不会被排挤死!!

纪三郎再恨他娘蠢,总是更恨那只妾室奸——哪儿就那么巧大家都中了毒?

纪三郎跟纪飞鱼没什么大仇,只怪她娘死了,总要母债女偿;纪三郎跟纪飞鱼没什么大仇,不过是将她送进教坊;纪三郎跟纪飞鱼没什么大仇,这么久都没杀她灭口,直到宫里月妃传来消息说——

“她开始不听话了。”

纪三郎烧掉那张字条,嘴角浮起一个虚无的笑。

手足之情,血脉之亲,到这儿就可以了。

纪三郎看着那盏烛火,心想纪三郎跟纪飞鱼没什么大仇,他眼前浮现一只小小的团子,难免问了她一句——

“追封你为公主,想要什么封号?”

沉鱼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纪三郎这回下了血本,弓箭手将猎物团团包围,陛下的暗卫尽数现身也没能击退,他开始后悔没带平副统领。

究其原因,还是上回放生这条鱼时残留的一点疑心。

陛下不得不亲自上阵保护一条鱼时,终于气笑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沉鱼任由他握紧她的手,十分乖巧地躲在他身后,声音竟然没有丝毫颤抖:“我不信你猜不到。”

陛下拉着她又躲开一箭,顺势拥她入怀,笑得有些无奈:“越来越坏。”

他开始思考,出神间松了力道。

沉鱼勾唇一笑,将他一把推开,她一溜烟跑到不远处的桥头,于是万箭齐发,化作扑通水声,一切湮灭无痕。

陛下心中一恸,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杀手散去,才有人上来问他:“陛下,找不到沉婕妤。”

陛下亲自去找,湖面上还残留着血痕,偏偏找不到那个人。

陛下越想越觉得她在骗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他,最后一句话在骗他,甚至如今的中箭失踪还是在骗他,他只希望她不要用一具尸首来骗他——

生离已经足够令他生气。

陛下丢下阴冷刻骨的一句:

“找不到不必来见朕。”

沉鱼爬到岸上时,有人拉了她一把,作为回报她吐了他一脸口水。

黑衣人:“……”

沉鱼掐着黑衣人狂哭:“呜呜呜呜刚才那么危险你居然让我自己跳自己游!!”

黑衣人无语:“事实证明你没那么废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况且一切早就布置好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跑到桥头、全须全尾地跳下去、湖面上还有血水?

沉鱼还在哭:“呜呜呜二哥哥……”

二哥哥听到了她的召唤——平跃穿着夜行衣现身,剑指搂着老婆的黑衣人,断喝一声:“放开她!”

黑衣人拍拍沉鱼:“他谁啊?”

沉鱼哭得直打嗝:“二、二、二哥哥。”

平跃气得一把拉下面巾:“你看看清楚,我才是你二哥哥!!”

黑衣人居然比他更气——他摇着那只还在哭泣的智障,非要让她说清楚谁是二哥哥。

沉鱼破涕为笑:“都是二哥哥!!”

平跃:“……”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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