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好像回到了自己那个温馨的小屋里,柔软的床,暖和的被子,她养的小猫在她的脚边依偎着蜷成一团毛球,她在电视剧的喧闹声当中昏昏欲睡,空气中是水果和奶茶的香气。
在梦中,一切都非常安谧宁静,玛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夜里很晚了。
这时候淋过大雨的后遗症出现了,玛琳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身体冰冷得发抖,脑子里仿佛正在沸腾,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烧焦的,整个人连思考都十分费力。
玛琳自己明白,她这是发烧了。
这种没有抗生素的年头,发烧是很有可能烧死人的,她非常需要吃药和休息,可是现在,荒郊野外,几乎身无分文,她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玛琳挣扎着走下马车,这时候大家都扎营完毕准备休息了,昏暗的夜色中篝火摇曳,有烧开的水蒸腾起来的热气,还有烤熟的面包的香味,有人在篝火旁唱起歌来,声音和身影都像和玛琳隔着一层屏障,在她不甚清楚的眼里,这些仿佛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她最后一餐饭还是昨晚的土豆泥,这时候早该消耗光了,可是因为烧得厉害,她的五感都很迟钝,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饥饿。
玛琳乘坐的马车,载着给给骡马们备用的马草和一些杂物,有人过来取东西,像是赶走围过来的流浪狗一样,非常不客气地把玛琳推到一边去。
玛琳连站都站不稳了,被轻轻一推就摔倒在地上了。
她努力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夜色昏沉,并没有谁注意到她。
树林旁有一条小小的溪流,马匹都从马车上解了下来,放到小溪流旁边去喝水吃草,玛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也往河边去。
小包袱里面拿出已经被雨水泡软的小豆饼,玛琳勉强吃了两口。她其实没有胃口,但是理智告诉她假如她什么都不吃,很快就会垮掉,所以她只能勉强自己吃下去。
她和马匹一起喝河里的水,又用手帕沾湿了冷水拍在脸上,被这种冰凉刺激了下,她感觉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
如果现在有药就好了,她知道出门在外,这些人肯定或多或少会在身上准备常用的药物,然而现在这个时代,药物很珍贵,她又身无分文,恐怕没有谁愿意施舍一点帮助。
但是不去,就没有希望,玛琳强撑着站起来,往篝火堆的人群中去找蓓丝。
没有找到蓓丝,玛琳看着周围的人,选择一个离自己比较近的佣兵,问:“劳驾,请问你们知道蓓丝在哪里吗?”
对方暧昧地一笑:“就那个胸脯很大的妞儿吗?我劝告你不要去打扰。”
玛琳只能求助别的人,这一路还有几个别的去杰图加拉的赶路人,但他们把玛琳当做垃圾一样,玛琳一靠近就连忙驱赶,让她走开,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要是现在能喝一碗姜汤,或者热腾腾辣辣的什么也好啊,她就能好许多了,可是这里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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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快深沉下来,在篝火旁玩闹的人们也安静了,各自找到地方去休息。
自然是没有人搭理玛琳的,玛琳几乎没有什么行李,本来想去找到马草堆,至少依偎在马草上不会太冷。但当玛琳过去,却发现已经有一个歪嘴的男人占了她的地方,看到玛琳过来,他凶狠地威胁玛琳:“滚远点。”
玛琳无奈,只能另外找个地方,她在远离人群背对篝火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树,这棵树有一处凹进去的树洞,可以勉强挡住风。
这就是她今晚休息的地方了。玛琳裹上自己小包袱里仅有的几件衣服,缩小成一团,把自己塞进这个树洞里面去。
因为高烧,玛琳昏昏沉沉睡去,营火那边有人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这都没能影响玛琳,她睡得太沉。
夜深之时,森林里非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昨天刚下过雨,这片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暗淡得如同不存在的月亮,在似乎一切都沉睡的时候,森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物擦过草丛的声音。
这个声音慢慢地靠近了营地,在平常人的耳朵里,这些声音就和轻柔的春雨声一样,是睡眠的良好伴奏,而在有的人耳朵里,这却是危险的信号。
最先醒过来的是佣兵队长,这个刀疤男人猛然从简陋的毯子上跳起来,从旁边拿起自己的大剑。
此时他再仔细听,却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刚刚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今晚有三个佣兵守夜,他披上盔甲,拿起了大剑,一一去守夜的佣兵那里问话。
“是的队长,没有一点异常,连一只兔子都没有。”
——三个守夜的佣兵都是类似的回答。
队长不由怀疑自己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反应过度了?因为雨后泥泞,他们其实并没有走出很远,这里距离小镇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还处于人类生活的范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魔兽出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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