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的这栋别墅一共三层。

一楼是客厅、琴房跟家庭影院。

二楼除了主卧跟次卧还有书房外,其他房间都被他打通成了健身房。

三楼则是阳光房,是他平日里晒日光浴的地方。

换言之,别墅里真正能睡人的,只有两个房间。

余风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点没有季清喝醉酒时的又吵又嚷,醉酒的青年很乖。

除了总是拽自己的领口,呓语着热,不吵不闹。

就连他替他将这一身衣服换下,去浴室冲澡,青年都配合得很。

肖自南长相白净,五官又很清秀,是很不显年纪的长相。

此刻,他穿着睡衣,闭着眼熟睡的模样,瞧着更温软无害。

余风动作轻柔地拂开,肖自南垂落在额头的发丝。

即便是闭着眼,仍然依稀可辨他肿胀的眼皮,发红的眼尾。

也不知道,在他决定来找季清喝酒之前,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地难过了多久。

“就这么喜欢沈柏舟么?”

“以后不要再喜欢他了,喜欢师哥,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嗯?”

庄生晓梦,蝶梦庄周。

究竟是庄生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成了庄周?

什么是假,什么又才是真?

翌日。

当肖自南一如既往,在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大床上醒来,入眼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装修风格跟摆设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曾无数次,在这张床上入睡,并在这个房间里醒来!

难道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做了太久的鬼,以至于自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梦境么?!

他下了床,疾步走到窗边

他伸出手,摸到了窗帘。

他的手并没有穿透窗帘,而是实实在在地摸到了窗帘。

在肖自南成为阿飘的日子,他也曾不止一次产生过自己的手仿佛真的能够摸到实物的错觉。

最终,不过都只是证明,他做鬼的日子做得太久,也学人做起了梦而已。

“唰啦”一声,窗帘被拉开——

阳光斜照,溢满了室内。

肖自南怔愣地,站在一片阳光当中。

他的影子,被投影在了色彩艳丽的团花的波斯地毯上。

“哥!你太过分了!既然你都送我回房了,就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扶床上去吗?你知不知道早上起来,我的脖子都快要断了!还有,不帮我洗澡也就算了,好歹帮我把睡衣给换……”

窗边,肖自南转过身。

“南,南哥?”

季清从外头拧开了房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房间。

认出房里的人不是自家兄长,季清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卡了壳,大脑也有片刻的当机。

怎么回事?

为什么南哥会在哥哥的房间里,身上还……还穿着大哥的睡衣?

浴室的房门,在此时打开。

赤果着上身,下身只裹着浴巾的余风,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内走出。

季清看了看肖自南,又看了看余风,手指头震惊不已地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哥!你,你跟南哥,你,你们……”

所以,素了快三十年的男人,昨天终于没能把持住,把南哥给吃了?

微凉的眸光朝季清看了过去,声音蕴着警告,“停止你的脑补,季清。”

季清:“……”

他就不信他哥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对南哥酱样酱样,那样那样!

“昨晚你喝醉了,我叫不醒你。家里房间不够,只好暂时先抱你回我的房间休息。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擅自替你做了决定。”

成功地用兄长的威严震慑住了弟弟,余风面向肖自南,对后者解释道,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温和。

季清生生被他哥的态度给气到了。

对他就不假辞色,对南哥就温言软语的。

他哥还能更双标一点吗?!

余风有晨跑的习惯。

在健身房运动完,出了一身的汗,就回房间冲澡。

回到房间,肖自南还在睡。

听见季清吵吵嚷嚷的声音,这才关了花洒,裹着浴巾出来看个究竟。

肖自南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余风说了些什么。

身为一个弯得不能再弯的GAY,猛然地近距离欣赏一副美男出浴图,内心是不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有的。

尽管,他其实更近距离的,甚至是从余风开始脱衣服,到光着身体从浴室走出,再到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的全部过程,他都旁观过。

而且,不止一次。

前世,肖自南死后,先是被困在车祸现场,随着他的骨灰被下葬,又被困在了墓地。

他就连变成鬼,找沈柏舟那个渣男算账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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