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迪卢木多,这件事是没有办法追责的。”阿尔托莉亚侧眼看了这位与他志同道合的好友一眼,也有几分无奈,“你知道英灵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的。”
“英灵?”迪卢木多悚然一惊,“您是指圣杯战争吗?”
阿尔托莉亚点了点头。
“可是对一位无辜的市民下手,这样的英灵与御主真的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迪卢木多更加愤慨了,“圣杯战争是魔术师和英灵之间的战斗,将无关的凡人卷入其中,我无法宽容这样的行为。”
“不,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阿尔托莉亚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从何说起。这些事情纷杂的纠集在一起,想要解释也是千头万绪,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位跟在野田身后的英灵是谁——仅仅是凭感觉她知道那有一位英灵的存在。她理了一下,最后也只是说:“迪卢木多,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是一种猜测。”
“你知道,莫德雷德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我们都曾怀疑过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许是穿越了时空的来客。然而他的身份我隐隐有另一层设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的,我知道。”
毕竟能拥有那样相似的面容,又拥有不知何处而来血缘联系,迪卢木多绝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仅仅是一场巧合。
“好了,现在我们都接受了这个假设。在这种前提下,我再度假设,殴打他的那位其实与他素有嫌隙,你大概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我理解。”迪卢木多沉思着说,“但是这样说来,作为英灵的那位宿敌,居然没有直接上去打死莫德雷德,你不觉得也挺不可思议的吗?毕竟英灵的力量,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抗衡的。”
“这就需要通过确认英灵的身份了,可是这是需要完全保密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理解。”迪卢木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还是于心不忍,“说实话,看到检查单和伤处照片后,我始终……如果上述假设不成立呢?那么仅仅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要遭逢如此厄运,不是太令人悲哀愤怒了吗?”
“是的,你说的对。”阿尔托莉亚也沉默下来。她不能说她不知为何就是相信着这一切的推论都是对的,公民的权利不能仅凭她的猜测就这样被随意践踏。
就算为了更高的利益要牺牲,也不能是因为这样飘渺无凭的臆断。
“好吧。”想要缓解这沉重的气氛,迪卢木多转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刚才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我简直以为又要来一场危机公关了。再这样下去,我和新闻官一定会过劳死的。”
“他们最开始都以为是我被打了。”阿尔托莉亚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即使是莫德雷德,他的身份也挺敏感的。”
“是啊,还好这家医院是威尔士公爵名下产业。”迪卢木多摇摇头,“总算是在摇篮里扼杀了流言,不然过两天说不定连你是个心理变态的传言都出来了。”
“舰队街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尔托莉亚也是摇头苦笑,“好了,不说这个。我今天下午能空多少时间出来?”
迪卢木多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备忘录来,极快地回答道:“最多两个小时。从现在到五点。我到哪里接您,大臣?”
“不用了,我让家里的司机送我。我记得晚上的晚宴,放心吧。”
“我对您一向很有信心,大臣。”迪卢木多笑起来,伸手为她拉开前面的门,“那么,祝您有个愉快的时光?”
“希望吧。”阿尔托莉亚回应道。她整了一下衣服,向莫德雷德的病房走去。
正好,她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那个表妹呢。
比如为什么一定要去作死。
莫德雷德的病房挺好的,看在她的面子上,事实上,是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给他。这样挺好的,隔音安静地方大,不怕人多。
阿尔托莉亚要的也就是这几点了。
她整肃了心神,十分礼貌的叩了叩门。在不出所料的听见了梅林的一声带着戏谑的“门没锁”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师,很高兴见到你。”
高文惊讶地挑起了眉。
梅林大法师怎么还是王的老师?!
下一秒他可敬的王就转过身来对着他,神色郑重:“您就是野田惠的servant吗?我是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野田惠舅舅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表姐,非常荣幸可以见到您。”
然后,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高文整个人顿时跳起来了。他看起来惊慌失措,手都不知往哪摆了:“啊,您不用这样客气的!我我我我我我我……”他张口结舌,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啊您怎么可以这样纡尊降贵的对待我!我哪里敢当!
他憋了半天,终于蹦出来一句:“啊,我我我我,我还把莫德雷德给打了呢!那个,您不因此怪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对不起!”言毕,也深深的给阿尔托莉亚鞠了一躬。
梅林早就一头笑进被子里了,抖得像是得了羊癫疯。
莫德雷德面无表情,早已被高文摧残的没了反应能力。
唯一还正常着的大概只有野田了。她蹦跳着跑过去,给了阿尔托莉亚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姐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阿尔托莉亚很冷静地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先到床边去看莫德雷德了。她背对着野田,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来伦敦一个星期了吧?”
野田瞬间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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