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瞟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汤才慢吞吞的回到:“昨夜都问得差不多了,还找她干嘛?先让她在牢里待几天吧。”

玉三郎托腮,一脸若有所思,“也对,这梨园遇鬼和崔府闹鬼的事都明了了,确实也没啥可追查的了。”

“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到这就算了了吧?”不度抬头,用着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你可别忘了,昨夜崔府可是出了件命案的。”

玉三郎摸了摸下巴,“可这事与她没关系呀。”

“怎的无关?说到底,这些事都是木姑娘一手策划的。现如今死了个红鸢,我看,这木姑娘布的局,才算是刚刚开始。”

“你的意思是……”

不度慢条斯理的将碗中最后一口面吃完,将碗放下,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崔府,要乱了。”

两人刚拾掇妥当,就有衙役上门来寻人了。

为首的是上回在路上拦下不度的那衙役头子,叫陈七,见着了不度和跟在她身后的玉三郎,脸上晃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即恭敬的将来意道了出来。

大户人家里死了个家仆奴婢,一般都会暗自遮掩下去,大理寺即便知道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这回却不一样。

昨夜里崔府死了个丫鬟的事,第二天天刚微亮,徐大人就收到了消息。见是崔侍郎府上的,便没打算插手。可谁料到,这才半天功夫,崔府里就又接连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崔侍郎书房里的丫鬟莺儿,听府中人传言,崔侍郎有意要将她抬为妾室。而另一个,则是崔侍郎这两年最宠爱的侍妾。换言之,这两人无论哪个,都是现在被崔侍郎放心尖上疼宠着的人。就连那昨夜死掉的丫鬟红鸢,也有传闻与崔侍郎不清不楚的。

若真是如此,也就是说这崔侍郎近期的心头好,一下子就死了三个。

这事可不算小。崔侍郎也知道自己兜不住了,便主动寻上了大理寺,要求徐大人过府查案。徐大人想起上回猫妖杀人案中不度验尸时对毒物的见闻不俗,便差人寻上了门,想让她跟着走一趟。

不度与玉三郎闻言,面面相觑。

这……又死了两个?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崔文星这株桃花,开得似乎有点灿烂过头,都成了烂桃花,谁碰谁倒霉了。

不度咂咂舌,和玉三郎对视一眼,跟在了陈七的身后往府衙走去,一路上还不住的咬耳朵:这崔文星到底有几个通房丫头?

徐大人原本只是在权衡利弊后,觉得有些拿捏不住,想起不度与玉三郎的关系似乎不凡,便想让不度出手,若真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可以借上玉三郎的势。没成想,只是差人去请不度,居然连玉三郎这尊玉佛也给请了来。

他心中暗喜总算走对了一步棋,面上却不露声色,先是与玉三郎打了个招呼,这才沉着声向不度解释到:“想必陈七已经与不度姑娘说过崔府之事了,此番本官差人请姑娘前来,着实是因为这三人的死因太过蹊跷,还望姑娘一会儿随本官前去崔府,好好查探那三人的死因。”

不度点了点头,十分有礼的轻声回到:“多谢徐大人看重,能为徐大人略尽绵力,是不度的荣幸,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大人的。”

玉三郎看着她这番故作的寒暄姿态,狐狸眼眯了眯,不知为何有些不爽,粗着嗓子打断了她们:“得了,这些假模假式的话就没必要说了,赶紧办正事吧。”

徐大人尴尬的笑笑,当下也不敢废话,命陈七带着几名衙役,一同往崔府行去。

此次入崔府,崔文星并没有在门口候着。崔府的家仆将众人一路引到了那死去的小妾院子里,众人这才看到崔文星一脸颓废的呆坐在院中花架下的石椅上,目光呆滞的望向东厢房,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大人领着众人上前,冲着崔文星唤了一声:“崔大人。”

崔文星毫无反应,徐大人又连唤了好几声,依旧不见其回应,顿时尴尬的看了看玉三郎,心中却对崔文星十分的不满。

玉三郎一步上前,原本温和似无存在感的气势突变,如同一个立在顶端的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苍生般,冷哼一声,“崔侍郎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呀,如此连失所爱委实让人同情。徐大人,我看你不若现在回去替崔侍郎向圣上上个折子,就说这崔侍郎因家中爱妾突遭不测,伤心过度,茶饭不思,恐身体有恙难以担当重任,特代其告假。”

话是这么说,可徐大人与崔文星既不同司更不同职,奏折自然不可能这般写。但他掌管着东都的刑狱,小到平民百姓的口角之争,大到人命关天的要案,都逃不过他的大理寺。若他真将崔文星这事写进折子里,恐怕就不是玉三郎说的那般简单了。

崔文星只是一时有些难受,加之并不是很想与徐大人打交道,这才佯装思虑过重一时没有反应。此时听得玉三郎这番话,顿时回过神来,立即起身向徐大人和玉三郎行了个礼,诚惶诚恐的道:“徐大人,三……”

玉三郎如今很是看不上他,冷哼了一声,“哼,行了,废话少说,尸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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