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垂首,怯怯的回答:“是铃儿误会了,铃儿只是以为公子也宿在这儿。”

“可惜了,他不宿在这儿,你是不是失望了?”不度双手环胸,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跟前,也低下头去对上她的眼睛,浅笑着反问到。

“没,没有,铃儿初进府,有很多事不知晓,还请小姐莫要责罚。”铃儿当即跪了下来,慌张求饶。

不度看着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儿,顿感无趣,“行了行了,不就开个玩笑嘛,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这般惶恐,倒好像是我不对似的。起来吧,有何不懂的你问小红便是,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将院子打扫干净就成了,旁的什么事也用不着你们伺候。”

说着她挥了挥手,也不理会铃儿的反应,径自回了屋里。

铃儿起身看了看,咬了咬唇,最后转身出了院子。

夜里子时刚过,玉三郎就钻进了不度的屋子。不度刚换好夜行衣从屏风后转出来,看到他懒懒的斜躺在自己的贵妃榻上,不由得瞪了一眼,“我明明说的是在海棠园见,你怎地这般无赖,还钻进我屋子里来了?”

“屋内屋外,不都是在海棠园里嘛,夜里风大,我总不能在外边等着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睡了这么久的暖玉床,你若还能着了凉,那只能说明你太弱,还是趁早把床还给我,可别再暴殄天物了。”

玉三郎闻言也不气,“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吃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这跟睡不睡暖玉床,并无关系。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若让人看到我站在你的院子里,那你这闺誉还要不要了?”

不度嗤笑一声,“我一孤女,要那不中用的闺誉有何用,我可不是为了别人口中的一句好坏而活着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要知道人言可畏。”玉三郎眯着眼,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显然也不是很以为然。

对此不度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没再接话,径自坐到了梳妆台前,将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挽了挽,用黑布条缠起,最后扎出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她晃了晃头,确认头发扎实了,这才起身看向玉三郎,“你都不在意,还跟我说个劳什子的人言可畏。行了,也别废话了,我要去趟东郊荒林的义庄,你去不去?”

“这大半夜的干嘛要去那晦气的地方?”玉三郎挑了挑眉,身子不动半分,显然是不想去。

“牢头说你将铃儿送进去的第二日,牢里又进了个女囚,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之后他因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回来时正巧遇上那女囚病死被抬出去,便多看了几眼。今日我折回去问起他铃儿入狱后是否有异常,他这才想了起来觉得此事不对劲。”

这牢里死了个把囚犯,本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牢头当日见人抬出去,只是粗粗问了几句,并未细究。只是今日偏生被她这么多嘴问了一句,才察出不对来。

这铃儿是玉三郎派人送进去的,就算有新进的女囚,也不会与她关一间屋子里。可偏巧,却与她关一起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而据他所知,那几日轮守的狱卒在那女囚死后,都先后以家中有事为由请辞,纷纷离开了东都。就在昨日,一直与他针锋相对的另一个牢头也请辞回乡了。

这牢头狱卒走了一大半,还压根不容徐大人挽留,若说没鬼,还真没人信。

玉三郎坐直了身子,眯着眼指尖轻扣榻面,“如此说来,确实不对。牢中那地方,狱卒本就容易别人收买,受人打点在牢中做些什么,只要不误大事,倒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却全都走了,看来这女囚背后隐藏的秘密不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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