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在半路被铁手拦住,铁手向田大错轻轻道:“不要杀他,我们得要依法审问。”

田大错见时震东点头,缓缓放下了拳头。

沈云山忽然嘶声大叫道:“你们有种就杀了我吧,我不要回大牢,楚相玉会替我报仇的,一个个的把你们杀干净!”

周冷龙沉声道:“沈云山,你受朝廷的薪俸,你承将军的大恩,却做出这种事来!”

沈云山在雪地上哈哈大笑,如夜枭啼十分凄厉,他双手一足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被田大错折碎,不能动弹。但双目发出火焰,似想跳起来把人吃掉,“哈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对?我有什么不好?朝廷几时体恤过民心,我老母在跪听圣旨时打了个喷嚏,传到皇帝耳中,便斩了我全家!——要不是将军维护我,我早死二十八次了!这是什么圣上!何不让给楚相玉去做,他重用我的才干,看得起我,我为他效劳,又有什么错?如果我成功了,楚相玉也成功了,那我就是朝廷开国功臣,一品大将了,那时你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啊!”他眼中又射出了焰:“时将军恩义未报,是我不对,但对你们的情义,我在大牢里力阻,不杀你们,已算是报了!”

当时劫狱,铁血大牢里四位狱官是死了一位的,其他两位到真是沈云山拦下天残八废才免遭毒手。

这事忘忧知道,铁手也给她说了事中关键,杀死那位狱官的应该不是沈云山,反而是另一位活下来的狱官柳雁平。

有铁手在场,哪怕柳雁平趁众人不备一刀杀了沈云山阻止他说话,铁手也能凭着蛛丝马迹还原经过,让柳雁平认罪。最终,努力逃跑的柳雁平被周冷龙的飞刀击毙。

这些忘忧都没管,她脑子里回忆的是沈云山死前的话。因为老人一个喷嚏就杀人全家的皇帝,若换成是自己,怕是和沈云山的选择一样吧,可能还要更激烈也说不定。

等回过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忘忧有点后悔没拦住柳雁平杀沈云山。正胡思乱想着,忽听铁手大声问道:“楚相玉呢?!”。

忘忧看看自己一直用身体挡住的一个穿着军士衣服的人,这不是吗,内功那么高还受了伤,努力在逼出身体里的麻药,不是楚相玉吗?只是她身量矮,被前面身材高大的军士挡住,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周冷龙苦笑一下回答铁手:“他中了两件暗器,趁混乱中冲入雪堀堆里,杀了我们四个人,便忽然不见了,遍寻不获。”

铁手赶到此地之后发现楚相玉并不在场,以为早已给他脱逃,是以才会处理柳雁平的案件。如今一听,才发觉此事其实更十万火急,当下神目如电急扫一遍伏毙雪地上的军士,变道:“他就在他们之中,快……”

一边说一边马上分开人群看向忘忧。忘忧眨着眼睛,伸手指指后面。

一个声音缓缓地道:“不错,我就在这里。”

各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那一群军士之中,有一个赫然是楚相玉,穿的竟是军士服饰。楚相玉缓缓解开身上的军装笑道:“好眼光,我冲入这些人当中时,一共杀了四人。杀第一人取其衣,杀第二人取其裤,杀第三人时取其帽,杀第四人时取其靴。然后冲入人群中,马上成了一名小军士,如果我马上从这里逃离,必教给你们瞧见,但若混入军士堆中不为发现,这点还难不倒我,何况……”

众人看见地下四名军士的尸首,果然是衣衫不全,周冷龙心中大骂自己愚蠢,楚相玉除躲在自己军中,还能躲到哪里?可是他居然想不到这点,不禁恨绝!

铁手笑笑道:“更何况你中的麻药已发作了,要逃也逃不了,装成军士,佯作搜索,反而可以藉此逼出麻药。”

楚相玉笑道:“猜得很对,而且,麻药都给我逼出了。”这时楚相玉已除去了军装,亮出了一身鲜血一般的红色劲装,而脸上仍然笑态可掬,一身才智武功,都到了英华内敛的境地。

红衣上有两处,更红得灿烂,一处在左肩,一处在右腿上。铁手冷冷地道:“药力可能已逼出了,但伤口不会好得那么快的。”

楚相玉旁若无人,淡淡笑道:“只要身子不软麻,这一手一足之伤,还可以让各位输得心服口服。”说着舒了舒受伤的手和脚。

众人不禁哗然,楚相玉的意思似乎是要击败他们易如囊中探物一般,不禁心中大怒,时震东喝道:“楚相玉,我要押你回狱!”

楚相玉向时震东打量了一下道:“我敬你是条好汉”然后笑了一笑“可惜你带不了我回去,只好你跟我回去了。”

时震东冷笑道:“那要看你能不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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