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婚之后的第一天,按照从古至今的传统,她们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长辈奉茶问安。
说到长辈,如今宫中的长辈只有皇上若木磊,长禧太后安淑还在,只是她远在南方的南斋庵。
南斋庵是个戒律森严,修身养心的好地方,自从十多年前太后大病了一场后,她便去了南斋庵,一去就是十多年,太后这十多年来在南斋庵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参禅悟道,只为儿孙积德祈福,祈愿世事无常,平安无恙。
若木磊深知太后的心思,不予打扰,只每月初五书信一封,以问安好。
今日她们给若木磊奉完茶后,便算完成大婚之礼了。
此时,若木惜颜正在屋里梳妆打扮,她今日的妆容清新脱俗,虽不像昨日那么艳丽,但依旧很美。
也是,仙姿佚貌的人就算不施粉黛也很美。
若木惜颜从妆盒中拿出那支卿颜留给她的鸳簪,手指轻抚着鸳簪上的流苏,眼中思念波光流转。
鸳簪是卿家祖传下来的一支金钗,很普通却意义非凡。
鸳簪本应该在女儿出嫁之时传于女儿,只是事与愿违,卿颜等不到这一天。
今日她带上鸳簪是思念卿颜了,大婚之时,母亲没能陪伴在身边多少会有点遗憾,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完成卿颜的心愿,以此来祭奠卿颜的在天之灵。
茴念替若木惜颜戴上鸳簪后,夸赞道:“公主,这支簪子真好看,真适合公主。”
茹念道:“公主天生丽质,无论佩戴什么样的首饰都很好看,只是奴婢以前怎么从未见公主佩戴过这支簪子?”
若木惜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道:“这支簪子名叫鸳簪,是本宫的母后留给本宫的,这支鸳簪只在大婚之期佩戴,所以以前本宫从未戴过它,今日本宫要去给父皇奉茶,本宫戴上它也算是了却母后最后一桩心愿。”
茹念道:“皇后娘娘知道公主这般孝顺一定很开心,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受到公主的心意的。”
茴念附和道:“是啊公主,公主如今已经婚嫁,皇后娘娘一定很开心。”
若木惜颜心道:母后开心就好,可本宫却不开心。
梳妆完毕,若木惜颜从屋内走了出来,顾轻舟正站在院子里一边等她一边思考着什么,见她出来了便挺直了腰杆。
若木惜颜扫了顾轻舟一眼,转身朝景熙宫宫门走去,茹念和茴念跟在她身后。
“公主!”
顾轻舟突然喊道。
若木惜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轻舟,问道:“怎么了?”
顾轻舟挪着步子移过来,从脸上的表情来看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吞吞吐吐道:“公主,那个……”
若木惜颜微微蹙眉,道:“哪个?”
顾轻舟磨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个落红……”
若木惜颜不明白,问道:“落红?什么落红?”
顾轻舟小声道:“就是……新婚落红……”
“新婚落红?那不是处子之血吗?驸马怎么……”茹念在茴念身边小声嘀咕,却还是被若木惜颜听见了。
“你——”
若木惜颜本就不怎么愉快,这下彻底被顾轻舟弄得更不开心了,“顾靖舟,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古代,落红对女子来说非常重要,处子之血象征着女子的贞洁。
顾轻舟道:“不是,我……”
古装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新婚落红不是要交差的吗?
“本宫与你在父皇面前还需要装模作样吗?你没瞧见掌事姑姑都没来景熙宫吗?”若木惜颜感觉自己又被亵渎了一次,“你若再敢出言轻薄本宫,你就给本宫滚出景熙宫!”
语罢,她拂袖而去。
一身清白哪容得侵犯?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轻舟:“……”
她愣在原地,心道:我又惹公主生气了?
她本以为公主殿下会跟她演夫妻之实,毕竟还要一起度过两年的时间,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公主殿下根本就不屑于为了交差而跟她演这出戏。
……
今日天气很舒服,不一会儿就到了养心殿。
若木惜颜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隐隐作痛,那不正是让她心念的司马庭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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