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墨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深夜的凉意。

“抱衣服脱了,坐这。”卿缦缦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梳妆台前的圆凳。鬼卿三下五除二脱掉衣衫,坐在圆凳上,像樽木雕。

室内有些昏暗,卿缦缦拾起一盏灯放在梳妆台上,照亮了鬼卿冷俊的脸。耀眼的光,却没能融化掉他那双毫无波澜的寒眸。似乎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掀不起一丝涟漪。

卿缦缦打开包袱,将止血散,纱棉一一展开,解开鬼卿身上的绷带,瞧着溢血血的伤口,她不由地轻蹙黛眉。

为了减轻鬼卿的疼感,她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止血敷药,上纱棉,缠绷带。

其实有手术刀和羊肠线的话,鬼卿的伤口不出一个周就能愈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卿缦缦也无奈。

鬼卿穿戴好衣衫,离开圆凳站至一旁,卿缦缦以为他走,命令道:“你身上有伤,别神出鬼没的。我睡软榻,把大床让给你,去睡吧。”

声音平平,但鬼卿却不敢忤逆她。卿缦缦抱了两床被褥,往榻上一铺,和衣上榻而眠。

古言说,孤男寡女不能同寝。他们隔了层层珠帘,一室分两床。

瞧着鬼卿站在床边,迟迟不肯上床,卿缦缦懒洋洋道:“快点把灯熄了上床,都三更天了,灯照着我睡不着。”

鬼卿闻出主子声音里的疲惫,大手一挥,灭了灯火,窸窸窣窣的上了床。

面对黑黢黢的环境,榻上的卿缦缦三秒入睡,一旁的鬼卿却是辗转难眠。

五更天未晓,鬼卿轻手轻脚的縮下床,刚穿上鞋子就听闻“咚”地一声,转瞬即逝。

他撩着珠帘不声不响的走出去,一双如夜的眸子锁定地上的“粽子”。卿缦缦睡觉不老实,从榻上和着被子一块掉到地上。

鬼卿慢慢靠近软榻,随即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指伸张被子。他原本想掀开被子,将主子抱上床榻。转念一想掀被子,主子铁定会醒,索性连人带被一块抱上床榻。

替主子掖了掖被子,鬼卿悄无声息的离去。

翌日,日上三竿。

卿缦缦是在一片鸟啭声中醒来的。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云纹木窗照进来,映在珠帘,桌几,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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