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咱们新铺还缺一个大伙计,不知道您心里有没有什么得意人选?

王夫人:你觉得这个位置安排谁合适?

王管家:我今日观察,觉得林常在这小子还是个可塑之才,留在染坊可惜了。

王夫人:林常在的确是个人才,但老爷想要他。不如这样吧,刚好老爷这几天要去哈尔滨进货,你就先调林常在去锻炼锻炼吧。

王管家:唉,好的。

王夫人:这里的有的几块新鲜的酥饼拿去给你家小的分了吧。我是高兴你能为东家的分担,知人善任啊!

王管家:我对东家衷心可鉴,这是我作为管家该做的。

果然当天下午林常在就被调去了新铺,新铺距王家有些距离,马车也要赶上半个时辰才能到,新铺原是由王老爷一手管理的,现在老爷去了北边,就由马管家来代管。

马管家每天往返于新铺和大院间,林常在则是带走了整个铺盖卷。

对于这个新的机会林常在还是挺欣喜的,因为新铺主售布匹,这又靠近他的梦想一大步。

两年前京城大栅栏那有两间闻名全城的布匹店,那是杨家祖上挣下的基业,两百多年的创业史,杨家祖先从街上贩卖的货郎到胡同里的土布铺子靠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理念和杨家固有的商人天分和生意经将祖业发扬光大。

俗话说否极泰来,泰极否来,当祖业传到第4代时,祸患也随之而来。

林常在坐在马车里看着杨树阴影扫过商铺街石,阳光将空气里的颗粒送到半空中,飘飘荡荡,洋洋洒洒,好像已经在那停留了千万年。

林常在突然觉得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她的心也老了起来。

因为新铺位于镇子不算繁华的街区,来客也是寻常百姓家,因此布匹种类也都是中下等的。一般人家也就是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逢年过节才会来扯布,布的耐磨度和价格是他们最关心的。

新铺的大伙计主要是做除尘,归纳工作,偶尔客人多过两家也会帮着招待招待。

前两天一切都挺顺当,第三天店里负责招待的伙计说家里有事就请了假去,林常在临时替了他。

要到布匹,林常在只对锦缎等上等布料懂得些,但要说店里的土布,他还真的就拿捏不定。

但好在那天下雨,街上也没什么人。

待到了下午一个秃顶寒酸的中年男人进了店,男人的裤腿上劲是泥吧,进门来也不甩甩雨水就往里面走。

林常在担心他甩出身上的雨水污染了布子,就给他递过来一块手绢,担心他着了凉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男人看着茶有些慌张的眼神不好意思起来就把带泥的裤腿子往上卷了卷。

这男人上粗下细,腿上没什么汗毛,竟一点肌肉也没有,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走道干活的。

林常在:先生您要什么布?

男人:孝布

林常在:您急用吗?我这里的孝布可只有几尺了,您急用的话,我得从主店给您调来。

男人也不看林常在而是不断打量这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看房子而不是看布的。

男人:行,您有几尺就先拿几尺吧,别调了。

林常在:您坐着歇会喝点热茶,我这就去给您扯布去。

男人也不答,继续打量这铺子,不时还用小指头抠抠案上的布边。

林常在回到柜上扯了布,做了记号,包好给男人送过来。

林常在:先生您的布,一共1两6文钱。

男人从衣服里掏出银子接过布匹:我说伙计,你一个俸酬多少?

林常在:我是临时从院里过来的替人几天,俸酬多少我还真不清楚。

男人拎着布匹出了门,回头又看了看这铺子的牌匾,嘿嘿一笑,放下裤腿朝小巷子走去了。

掌柜:小林子,这人有点意思哈!买孝布没有一点哀伤,反倒嬉皮笑脸。

林常在:啊,是有些古怪。

林常在也觉得这事蹊跷,但怎么也想不出这买个孝布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到了雨水充沛的七月,庄稼像拔了高似的往上窜,林常德每天都往地里跑回去告诉老太太地里的情况。

老太太在去年冬天得了关节炎,只要一下雨,这关节上就像进了风似的嗖嗖凉。家里没有懂医的,要说请郎中,那是天方夜谭。

家里老小5个人的嘴巴,小叔和两个小子又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全家除了林常在没个人在外面做工,家里只靠逃难时剩下的盘缠和地里刚出的面过活,哪里还有钱请医生买药。

林子进除了跟叔下地就是把自己关在装农具的屋子里看书,对家里不闻不问。

林昌元则心疼奶奶,他知道这药也是靠祖先一口一口尝出来,那药料也是人类从大自然中采集来的。更何况还有偏方一说,他要去邻里乡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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