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笑了笑,怕她真会拔剑相向,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不要那么在意,修仙之人不拘小节。”
“你挡着我的路了。”随遇静默两秒,却是冒出了这样一段话。
“哦哦,你早说嘛。”北余起身,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请,你请。”说着便为她让开了路。
随遇的目光在他左手停留了一瞬,默默地走开了。
北余看着她的背影,一如往日的冰冷,他心里嘀咕道:果然是座冰山,也不知道谁受得了你这个性子。
北余在梯阶上又坐了一会,正往嘴里倒酒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他站起身,回头看了看,是去而复返的随遇。
“随姑娘,又要借过吗?”他举着酒扬了扬手。
随遇并未回答,只是扔给他一个小药瓶。
北余疑惑的接过药瓶,问:“这是何意?”
“此药外敷。”她看向北余的左手,“你的手受伤了。”
北余放下酒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牛皮护腕里的血点点侵染开来,他扯开护腕,里面竟是一层铁腕,再掰开铁腕,里面布满钝刺,血红一片,那些钝刺扎在他的手腕里,却看得让人心寒。
他扬扬手,笑容略带几分苦涩,“原来,我终究是做不成你的。”
“怎么受的伤?”随遇看见他眼里有血丝。
北余站到她面前,又拿起来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不知道,也许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平常练剑怎会受伤,除非急功心切或者心不在焉。随遇没有拆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这都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呢……”他顿了顿,“还是谢谢你的药了。”
他的热息,落在她的额头上,她从下往上看他的脸,看到他鼻梁的阴影。
“医者仁心,不必谢我。”随遇皱了皱眉,快步离开了。
“哎……”北余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真是个怪人。”忽然想起了昨日之事。
昨日,他无意进入她的寝舍,随意翻动她的东西激怒了她,虽然道歉了但她依旧不依不饶。她说:“未经允许便擅自翻动别人的东西,视为不尊重。”
“那姑娘想怎么办呢?”
“不知。”一句话让北余无言以对。
他看着随遇,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既然你不知不如先让我走吧,等你想好了再来惩罚我也不迟,我们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说着脚步悄悄地往外挪着,心想:这要是闹大了,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见随遇无动于衷,他又继续道:“你看,我在这也碍你的眼,你见了也心烦,既然这样……”
三根银针生生落在北余的脚边,阻断了他想往外走的步伐。北余当即跳了起来,“喂,,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动手了,害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见随遇又要发怒,他忙说:“虽然你功夫不错,但是我可是不轻易出手的,你可想好了哟。”
“不知悔改。”随遇欲要拔剑,却被人制止了。
程许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笑了笑,对北余道:“北公子你也知道,我雒河一派最是注重医术药理,所以对于医书都有很深的执念,言它是我们的再世父母也不为过,况且我雒河自有祖训,‘医之为人,当不忘旧本’,所以你也不要怪师妹不通情理,要是换作是我的话,也是会生气的。”
有了程许南在中间调和,再加上北余诚恳向随遇再次赔礼,这件事情终于可以翻篇了。
北余靠在栏杆上,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笑道:“果真是个怪人。”
这第三日的交辞会北余到底还是参加了,只因为昨夜他爹亲自来对他狠狠的□□了一番,这叫作父命不可违。
北余进来刚好看见早已入座的随遇,这角度刚好看见她的侧脸,睫毛纤长,肤色如玉,人坐得端正无比,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手中的书。
北余心想,还是安静一点得样子比较好相处一点。
他在井邪旁边坐下,抬头便看见廉缺那不友好的眼神,北余叹了口气,选择了无视。
大殿内,各大小修仙门派相互寒暄着,听得北余直打哈欠,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就快要与周公相见了,手突然一滑,半个身子直直的向井邪砸了过去,他尴尬地对井邪笑了笑,坐直了身体。
这时,大殿内一人突然说道:“早就听说东隅有两位公子十分的少年英雄,不知今日可否一见呢?”
哐啷一声脆响,不知谁手上的酒杯跌在了几案上,碎了,众人由此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有人道:“秦掌门莫不是酒喝多了,如今的东隅哪里还有什么两位少年英雄,那沈公子早在十年前就不知所踪了,如今就只剩下北公子一人而已。”
北余神色煞白。
又一人问道:“这是为何呀?”
“你不知道吗,也是,十年前你才多大呀,我跟你说,据说是因为沈公子的小外甥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一人看了看北掌门,还是继续说道:“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被北余公子给害死的,沈公子因为这件事情就和北余公子决裂了,听说还大打了一架,最后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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