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将他的话都堵在了口里,她掀开盖子,发现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夺过北余手里的扇子放在一边,再用帕子包着药罐将熬好的药倒了出来,很小心,一滴不撒。
“药煎好了,你喝吧。”
她看了北余一眼,转身走了。
“随姑娘!”北余叫住了她,“谢谢你!”
她转身,对北余说:“我接受你的‘谢谢’,不过,我不喜欢‘谢谢’这个词,因为听多了,便成了人情!”
北余笑了笑,其实,我也不喜欢“谢谢”这个词!
这天,北余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在客栈楼下活动筋骨,看见随遇从楼上客房走下来,冲她招手。
随遇不明,向她走去,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随遇被他的话吓住了,这些天的吃穿用度都是她掏的钱,他哪有什么钱呢?再说,好好的,为什么要请她吃饭,况且,这家客栈的菜她都吃腻了。
北余没给她多想的时间,拉着她往外走,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小店,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北余点了几个小菜,再加上一碗米饭。
等菜上桌的时候,随遇发现北余点的菜都很符合她的口味,偏辣,只是对他这个病号不太好,她说:“这些菜都偏辣,以你现在的伤势还是不要吃这些刺激性的食物,再点两个口味清淡的小菜吧。”
北余给她碗里夹了些菜,淡淡道:“我不吃。”
“……”随遇静静看着他,没有动筷。
“我说请你吃饭,没说我要吃。”
“……”
他喝着杯子里的水,道:“省钱。”
“……”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随遇动起筷子,颇为无奈的吃了起来。
她吃饭的时候喜欢把米饭扒开一个洞,将菜放进去吃,很幼稚,北余笑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祁缘,他也是这么吃饭的,傻乎乎的。
两人吃完饭出来,随遇以为结束了,打算回客栈,北余却说:“去逛逛。”指着前面的大街。
随遇愣住,下意识想拒绝,怎么都觉得北余今天不太对劲,先是请她吃饭,再是逛街,好像……
话到嘴边,莫名却有些说不出口。
呼吸化成白烟,北余俯下身来,倾向她,注视着她的双眼,眼眸漆黑如曜石,泛着明光,车水马龙,人群穿梭,两人耳垂末泛着轻微的红。
他笑着,眼里装着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平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好。”青涩如斯,随遇答应了他。
……
他带她走的似乎是小吃街,街旁各色小吃摊生意红火,煎白肠、羊鹅事件、糕、粥、血脏羹、羊血、粉羹、烧饼、蒸饼、糍糕……香气热腾腾,勾搭着人的味蕾。
随遇本不是爱吃东西的人,也就没太注意这些,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北余一直在给她买吃的。没有原因,就是不停的买,买的太多了,随遇都怕他去下一个摊位买的时候掏不出钱。
“够了,你别买了。”随遇阻止他,还没走多久,她就已经撑到不行了,她想着,下次再也不要和他一起上街了。
好在北余听了她的话,没有再买了,两人突然就沉默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终于北余开口了,“我想明天走了。”他看着随遇第一次感到有些紧张,解释,“我的伤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可以和我过两招。”
随遇,“……”她是吃饱了,可也不想去打他。
“我真的好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配一些药丸,我可以路上带着吃。”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
“你不用同我交代什么,你的伤的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需要我了。”随遇敛了眼神,沉寂下来,“我也确实该回去了。”
“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会继续帮你调查黑衣人的。”
“不用了。”随遇拒绝了他,“北余,我说过了,把你医好后我们就两清了,黑衣人的事我们雒河会自己解决的,就不必劳烦东隅了。”
“你知道的,这背后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可能雒河只是个开始。”北余对她的倔脾气真的是没有办法。
随遇垂眼,看着不远处的烧饼铺,“既然是从雒河开始的,就应该从雒河结束。”她转头又看着他,“说到底这都是我们雒河的家务事,旁人不能也没有资格插手。”
“家务事……”北余笑笑,有些伤情,“你一定要这样吗?什么事都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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