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余自问见人无数,可方铭这号人物他是怎么也没听说过,他拦住二人,看着方铭,“我是来拜见周掌门的,怎么,这也有错吗?你如今在此拦我,岂不是破坏了榛阳和东隅两派之好,这个罪名你承担的起吗?再说,廉公子是为了阻止你犯错,这叫规劝,他何罪之有呢?”
方铭道:“他这是规劝吗?他这分明是侮辱人。”
北余摇摇手指,“你好话不听,他只好骂你,果然,他这一骂你不就清醒很多了,看来他以后还是要多骂骂你,你才会长记性。”
“你……”
“住手!”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带有压迫,将方铭要出手的动作给制止了。
众人寻声,见一人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身上穿的是榛阳掌门人的礼服,头上一柄玉簪简单将头发禁锢在一起,,圆领袍衫的胸口上绣着枯败的梅花,衣边袖口则绘着江山海潮纹,佩九环带。看似亲和,却压出了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这便是榛阳掌门,周启云。
众人向他行了礼,周掌门训斥退了方铭,对北余说:“让北公子见笑了,方铭愚钝,还望北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北余笑了笑,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没有追究。见周掌门总是盯着自己的嘴,北余恍然,想起他是失聪之人。
这失聪之症具体缘由北余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周启云入榛阳便已经是这样了。本来身有残疾是不可以修仙的,但陆从渊陆掌门,也就是榛阳前任掌门却还是教他了修仙之术,因为门中弟子对他多有偏见,陆掌门便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他,这周启云也是不负所望,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便有了不错的功法,之后便成了陆掌门的第一把手,深得陆掌门喜爱。
“我知北公子此行的目的,只怕要让北公子失望了。”
北余诧异,听周掌门继续道:“沈公子如今不在榛阳,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管自己门下的弟子,师叔的事情我是从来都不插手的。”
走了?怎么会走了?是借口吗?故意躲着他?
静了一会,北余忽然问:“我想拜见舟山先生,不知可否通禀?”
周掌门道:“这我可做不了住,北公子若想去,我便让廉缺带你过去,至于能否见到,就要看北公子自己了。”
北余拱手,“多谢周掌门。”
舟山先生不喜喧嚣,住在榛阳的后山之上,门中弟子知晓他的性子,从未去打扰过。
廉缺将北余带到后山,欲言又止,几番挣扎,说:“舟山先生的房子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我就不带你过去了,他不喜人多。”
北余笑着说:“谢谢!”看见井邪又说:“你跟着廉缺在榛阳逛逛吧,不用管我,我一人进去便是。”
“可是大师兄……”廉缺扯了扯井邪的袖子,对北余说:“不管怎样,亥时你必须出来。”
北余按照廉缺所指的方向走,不出几里,便看见一茅草房,颤巍巍地立在尘缘池旁。这小茅屋已十分破败,遭着风吹雨打太阳晒,它却仍能傲然挺立,着实令人钦佩。
北余往前走,手伸出在空中碰了碰,没有结界。
他上前敲门,没人回应。定了定神,说:“晚辈乃东隅北沉舟之子北余,特来求见舟山先生。”
依旧无人回应。他又道:“今有疑惑,存疑颇多,望先生能够指点迷津。”
他跪下,继续说:“昔日旧友,殊途同归,先生,到底为何?”
不管北余怎么说,跪了多久,那扇门始终没有为他打开过。
廉缺,井邪劝他放弃,他不听,每日固执的去后山草屋,长跪一天,亥时回来,第二天又是如此,周而复始。
他想见沈习远,想知道他这十年来的情况,过的到底好不好,他想解释祁缘的事,他想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查找真相。他还想说,对不起!
天亮,北余向后山走去,远远的,有咒骂的声音。他寻声而去,不远处的树下有三四人围在一起,他走进了,看见他们在围打一名男子,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一人说:“让你偷懒,让你偷吃东西。”说着,又狠狠地踹了几脚。
被打的那名男子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抱成一团,面部因疼痛变得扭曲。
北余看清了男子的面容,面上已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是他,邢宴!
他和邢宴的相识说起来应当是十三年前的事,当时和沈习远奉命到长信除邪,结识了邢宴和那时榛阳的大师兄韩裕。他们在古坟除邪,邢宴为救他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出来。
他们各自回去后,彼此也都联系着。后来,榛阳内乱,他也去找过他,可是没有找到,后来听说他帮着平定了内乱,成了榛阳的二弟子,他也就放心了,之后,因为各自的原因,他们的联系渐渐少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二人再次相见竟会是这般模样。
他走过去,将那群人推开,扶起在地上直打哆嗦的邢宴,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肤,衣不蔽体,这么冷的天气,他的嘴唇早已冻紫。手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又添了新伤,有好几处都是刚刚他们打的。
北余试着唤他,他没有反应,呆呆地立在那里。
那群人知道北余的身份,语气倒也是算恭敬,“北公子这是何意?”意思很明显,他们在教训自家人,外人插什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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