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你……”

“闹够没有!”廉缺呵斥方铭,“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胡说,不在这就继续找,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吗?你在榛阳白学了吗?真是丢死人了!”

方铭还想说什么,廉缺用眼神警告他,“还不快滚!”

方铭处于下风,受了一肚子的气,干不赢人家,瞪了他们几眼,甩着袖子离开了。

在廉缺的示意下,其他榛阳弟子如释重负,也赶紧溜了。

北余拍拍廉缺的肩膀,无比欣慰,“不错呀!这训人的本事见长呀!”

廉缺拍掉他的手,大概猜到是北余故意将他们引来的,如此冒险,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他将北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是疯了吗?把邢宴带走对你有什么意义?你一天不惹麻烦心里是不是就不舒服?”

随遇将汤碗搁下,力道有些重,在破旧的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她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廉缺收敛了一些姿态,他威胁北余,“井邪在我手里,你把邢宴交出来,我就把他放了。”他这些天一直缠着井邪,让他带自己去找北余,骂他们这是胡闹,真的闹开了榛阳和东隅的关系就完了。可井邪就是不听,两人僵持着,忽然有消息来报,发现邢宴的踪迹了,本来他也不信,可见方铭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有些动摇了,怕真的出事。井邪也有些慌乱,廉缺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走之前将他关了起来。

他这样撒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你……”北余作势要打廉缺,他反应但是快的很,闪身就退到了安全距离。

北余还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把井邪拌住了,原来是遇上了廉缺。他知道廉缺不会伤害井邪,“邢宴我是不会交出去的,我引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我想知道邢宴当年出事的全部过程。”

廉缺历声道:“你又在异想天开,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没有什么可查的。”

北余道:“有没有异想天开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强求你,你有选择不告诉我的权利。”

“北余!”廉缺揪着他的领子,怒斥,“你究竟懂不懂?你这样会害了身边所有人的!你以为你是英雄,你以为你可以伸张正义,可这件事捅出去,在他们眼里只会认为你枉修正道,不顾伦理!你的知恩图报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北余喝道:“那又如何!我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各门各派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只知道,邢宴的事我管定了!”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了一会,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半晌,廉缺道:“你简直无可救药!”

北余道:“我不是一向如此吗?”

廉缺的扭曲起来。

他说:“你是救世主,可连自己都救不了,你又凭什么配当这救世主?”

北余沉默不语。随遇看着北余,心被什么一把抓住。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压抑,压得她也像要窒息了一样。

廉缺拉开板凳坐下,拿起筷子吃着面,面干了,糊成一团,也已经凉透了,可他仿佛不知道一般,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筷子捏的太用力,猝不及防在手心里断成两截。

他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铃递给北余,解释这是他在事发地找到的,也许会对他们有用。

北余道了谢,知他嘴硬心软,又让他帮忙看着井邪,不让他搅和进这件事。廉缺又将他骂的狗血淋头,表示不想掺合进他的事情,然后生气的走了。

北余表态,果然是个傲娇公子!

随遇从北余手里拿过银铃,此铃通体银色,顶端有个小小的裂痕,周围刻着些古怪的符文。她摇了摇,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着北余,他的脸上和她一样,写满了震惊。北余拿过银铃再摇了摇,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当时他们在攸宁谷听到的。同样的银铃声,这绝对不是巧和!这样看来,邢宴的事情和那黑衣人脱不了干系。六年前先是邢宴,如今又把手伸向雒河,这黑衣人究竟在密谋些什么?还有周启云,他是否也牵涉其中呢?

北余问随遇:“罗邪珠可有异样?”

随遇摇头,自从浔山一事后,罗邪珠便沉寂了,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

北余问:“那你之前说黑衣人有了动静是怎么回事?”

随遇表情不太自然,回答:“不知。”

北余感觉,每次提到这个问题随遇都避而不答,是出什么事了吗?他有心再问,随遇却往前走了好一段路了。

他追上去,榛阳目前不能去,黑衣人又毫无踪迹,真是半点头绪也没有,他和随遇走着,准备再去浔山看看。

路过季林,打算留宿一晚。

季林算是正处在南北两道势力交接处的一座自由的贸易大城。各色之人,接混迹其中,鱼龙混杂,可也十分热闹。白天夜里皆是如此。甚至有时夜晚比白日还要热闹一些,花街柳巷,酒楼客栈,总是人声鼎沸。

在城外几里远的地方,二人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此人躺在草堆之中,翘起左腿,驾着右腿,似乎正枕着手臂躺在那里小憩,左腿晃动,又代表着他并未入睡,如此姿态,甚为悠闲自得,这般惬意,倒让北余想起了他年少时分,也是十分轻狂,一双陈旧的黑靴,穿在他修长的小腿上,竟然如此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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