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想错了。”她喃喃地道。

当夜,称霸后厨的黑熊精正睡得如猪妖一般酣甜,突然被人拍着腮帮子拍醒,怒目而视正准备跃起来,却见面前站了个拿着刀的守卫,那守卫白花花的刀片儿正贴在他脸上。

他胆儿都要被吓破了。

“扰着师傅了,还烦请师傅起来,替我准备些做桂花糕的材料。”那守卫身后,穿着一身白衣,干净落拓的他的主子温润如玉地道。

翌日。

寒潭的水又涨了上来,纸笺靠在笼子上打盹。折腾了一夜,她困的不行,却是想睡又不敢睡。怕自己睡着了栽倒在水里,那可就一命呜呼了。

守门的老头断断续续被迷了一夜,早上换岗时被人拍醒,还迷迷糊糊的。出门逛了一圈他竟抱了个猪头回来。

“有人给你的。”他把那猪头往寒潭边一放,打着哈欠就走了。纸笺一眼就认出了那猪头,在集市上叫她傻妞的那个。

猪头也认出了她,原地蹦了一圈笑道:“我说要我来陪谁呢,原来是你啊小丫头,你怎么落难了?”

纸笺对它倒心存好感,道:“待会再说,不过是谁让你来陪我的?是六殿下吗?”

猪头左右晃了一下,算是做了个摇头的动作,“那到不是,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子,爱笑。他说我话多,怕你无聊,买了我来陪你。”

纸笺立刻就知道是谁了,想起那张笑脸,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三日后。

云祁跟在他爹身后出了摇州府,心里一时又悲又喜。

悲的是,他爹似乎突然醒悟,要把他从婆婆那里接回府里,他的悲惨生活要开始了。

喜的是,他爹终于要走了。再不走,他纸笺姐姐都要被泡发了。

沉抒送他们离开,第一时间叫人去把纸钱接了回来。纸笺抱了个猪头,望着摇州府的大门,想及了她的床。

向初给的药也不知是什么宝贝,竟让她身上的伤口丝毫未受寒潭的影响,只是日常动作大了,牵扯到还会疼些。

她进了房间,猫着腰往床底下看,竟见得地上铺了整整一层书籍,她拿过来看了几本,倒都是人类修灵的,各种心法咒印,全都算得上是上品了。

她自从到了摇州符便再也没修炼过,毕竟无书指导,自己练也没什么进展。她倒是知道沉抒书房里有好些个修灵的书,只是从前她一看,沉抒便紧张的很,以为她又要跟谁去打架,如此她便干脆不看了,后来忙了起来,也是没时间看。

她今日瞧着那些书心道:不看白不看。她总归要长点本事,才好去收拾外院那帮人。若不是他们多舌,她又怎会去寒潭里泡三天。

那猪头滚进床底下又滚出来,道,“这么多,你先练哪个呀?”

纸笺晃了晃手里的书一本正经道:“摇州府生存必备,辟谷。”

“笃笃笃。”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纸笺把书扔进床底,开门一见是沉抒。

“那日,说要送你桂花糕,结果我实在想不起来那步骤,所以才叫厨房做了给你送去。”沉抒缓缓道。

“无事。”纸笺道:“我那日便尝出来了,味道虽不对,但也好吃。”

那天,收到厨房做来的桂花糕时,心里多少是失望的,但她此刻也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沉抒当时也没说他一定会自己做。

“你记得是什么味道?”沉抒突然有些欣喜。

纸笺点点头,“甜而不腻,那日的太腻了。”

“你可还记得怎么做的?”

纸笺摇头,“那时我伤还未好,躺在床上,并未看见你做的过程。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了吧,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她见他上心,心里又有些开心。

沉抒嘴唇翕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却在唇齿间转了转,换了另一番话,“我来寻你还有一事,外院那些下人里泄露你行踪的人都在这了,你是要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他说着,拿出一份名单。

纸笺接过那名单看了看,笑了,“谢过殿下,我自己来。”

“也好,内院里的守卫随你调遣。”沉抒道:“就当我向你赔罪了。”

纸笺摇了摇头,“那到不用了,外院这事,我一个人来。”

见沉抒有些迟疑,纸钱道:“殿下不必担心,我从前能跟你说点小谋略,如今脑子也不会变笨到打不过还去送人头的。”

沉抒一时面布疑云:“小谋略?”

“又忘了……”纸笺闻言无奈道:“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沉抒没再言语,揉了揉眉心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后,纸笺关上门,迎面却突然窜来一个猪头,跟她大眼对小眼。

“你竟然会飞?”纸笺惊喜道。

猪头砸吧砸吧嘴,点头道:“殿下真是好人,对你这么好。”

“殿下以前更好。”纸笺叹了口气,又似觉得说的不太对,又道:“我们以前更好。”

见猪头疑惑的表情,她指着手里的名单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比如这字,都是从前我教他写的。”

“他学了两年,最终和我写得一模一样。”

猪头不语,他是个有年纪的猪,隐隐约约地,他或许瞥到了一丝过去的故事。

甚至是纸笺自己都未曾清楚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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