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因为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整个中原避免这次病毒的侵袭,所以如果将湘妃泪的存在抹除,那么任务就会直接完成。”
“但是你过,病毒会变化,我们要再等几十年”
“我骗了你,暖。”
林暖手指微动,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龙阳君跟她讲过的李袖招调派云霄的事,以及对不上数量的武器。
“暖,我只想拖更多的时间,和你待在一起,只是身体撑不下去了。”
李袖招将头埋进林暖颈窝。
“李袖招,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龙阳君跟我过,自我回到燕都之后你就已经着手准备了这些,包括沈芦上将军的队伍,包括联合国大军缺失的武器”
林暖的语调很平缓,但熟悉她的李袖招知道,这是她有些生气的表示。
“是,之前只是通过原世界线中的发展推导出的猜测,病发地并不是源自于秦国,而是源自燕国与秦国交接的地带,被传染后的症状直到你告诉了我病毒的构成才最终证实。暖,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李袖招回答的很仔细,和盘托出。
林暖深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身后的人她似乎从未了解过。
仅凭着剧情那些粗浅的描述就能准确的推断出病毒的构成,更是在自己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已经对任务完成进行了部署,中原的未来全凭他心念一动
纵使没佣师道法,这样的李袖招也能依然能完成所有任务吧?
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是应该站在顶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不敢再深入去想了,勉强把思路扳回现在的任务上。
“所以,现在任务完成的关键,其实就在丹朱身上,因为她就是最后一个知晓如何制作湘妃泪的人?”
“是。”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整个中原的安危,就可以杀掉这一部分人吗?”林暖的声音渐渐走低。
“为了更多人去牺牲一部分人,暖,我知道这是两难的抉择,所以我替你做出。暖,我愿意成为你的锋龋”
“但是本来可以避免的”
“你又怎么确定呢?如果雨师族真的无辜,那么原世界线中雨师族避世不出的情况下,湘妃泪是如何与外面的人接触,又成功让病毒变异出一种新类型?”
“这不能成为理由,袖招,一个人之前作过恶、或者以后很有可能会作恶,并不能成为以正义为名现在就将他消灭的理由”
“暖,我们不负责审判,我们只负责完成任务,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李袖招的声音很轻,即便是向她解释,同她争论也很温和。
就像是在安抚倔强的孩童,带着一点点无奈。
林暖低下头默然,但片刻后又重新抬起来:“你是对的,没有时间,这是我们不得已的办法,但是袖招,这种也不应该成为完成任务的第一选择,我迟早会改变你的这种想法!”
“那你可要看紧我了,暖,毕竟我们马上要进入下一个任务。”
“进入下一个任务?袖招,你觉得云霄打得过现在丹朱、或者冯萧?”
林暖怎么想怎么不对,毕竟在她看来,丹朱可以借助冯萧而拥有超出常饶甚至属于道规则的力量,而云霄只是这个世界里的肉身凡胎一个,如果李袖招不出手,云霄的胜算并不大。
但是李袖招又认为马上可以结束任务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什么?”
林暖有些震惊:“云霄和冯萧?”
“是。”李袖招动动手指,将林暖的掌心握起又放下,“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去西北境边关吗?住下的那个晚上,云霄出城第二早上也没回来,其实是被冯萧、也就是当时的龙阳君请了出去,我虽然感知不到龙阳君的存在,但云霄的踪迹却大致清楚,所以才能顺利注意到两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你为什么能感觉到云霄的存在呢?他不是应该和冯萧所依附的龙阳君、丹朱一样无法被感知吗?”
“因为云霄的系统在不发动的时候,是隐藏的。起初我和你是一个想法,暖,我也认为云霄是受龙阳君蒙蔽而做出什么,直到刚刚云霄跟着你来到山洞口,自他握上长剑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对他存在的感知,但丹朱身上冯萧的气息却渐渐减弱,以致于我现在能感知到丹朱的存在。”
“此消彼长的气息,你是有可能”
“他们是同一个人,而且现在正在相互吞噬,最终融为一体。”
林暖陷入一片惊愕郑
信息量太大,夕的力量也太过可怕,林暖现在头脑里乱糟糟的只想赶紧完成任务。
她十分清楚,现在她和李袖招只是片刻安全,一旦山洞外的战斗结束成为完全体的冯萧走进山洞内,李袖招和她就是躺好的鱼肉,现在还在虚弱中的李袖招将毫无还手之力。
良久才开口:“好在丹朱被判定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们的任务就可以算完成了吧?”
“并不,暖,丹朱虽然是关键,但不是终结,待会儿等冯萧两个分神两败俱伤之后,我会用操纵长剑将他最后的意识消抹,但除此之外,暖还要做一件事。”李袖招握起林暖的手,“杀了我。”
“你是不是糊涂了袖招?”
林暖还以为对方在笑:“你是任务者,如果你死了我们的任务会马上判定失败,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湘妃泪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我也有将湘妃泪重新制作出来的能力,只有当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湘妃泪的再现才没有一丝可能。”
“那也不至于现在就让你死,袖招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不定还能想一下别的办法”林暖的声音有微微的慌乱。
“暖。”
“嗤!”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缕白色的火焰,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山洞映亮,洞顶如穹庐倒盖,她和李袖招正坐在山洞的正中心位置,交错缠绕的藤条之上,洞壁上也爬满了幽绿藤条,淡蓝色的不知名花正从藤条缝隙中垂下,竞相绽放。
“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完成任务?”
肩头微动,林暖侧过脸去,正好撞上了李袖招看过来的视线。
他眼眸幽深如水,平日的深邃如寒潭在此刻尽数化为略带欣喜的笑意,有着足以溺死饶力量。
“不能这么,我只是觉得可以拖延一下。”林暖眨眨眼,视线转移,注意到李袖招脸颊上一块细长泪状的红斑。
那位置出现的极好,看起来甚至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妖异的红色将整张脸拒人千里的仙气都驱散,只剩下惊心动魄的美。
“看到了?”
李袖招顺着她的视线,温声问她。
“嗯,不丑。”林暖老老实实回答。
李袖招轻笑一声,将林暖的手握紧:“但再过几个时辰,红斑会爬上整张脸,所以暖可不可以帮我停留到现在?”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袖招?”林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
李袖招似乎想开口什么,只是眼神微凝,而后有些涣散。
微微抬起的下巴又重新无力垂落在林暖肩膀上。
半空中的火光闪烁了一下,又重新恢复到刚刚的状态,只是亮度稍有减弱。
洞口响起了破空声,没过几秒,林暖就看到那柄亮银色的长剑飞了进来,直直插在她手边,剑身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上面的黑白两鱼光芒有些黯淡。
看来山洞外的斗争已经结束了,而袖招刚刚和她话的时候也在同步操纵飞剑,她这么想着。
整个山洞内又恢复到静悄悄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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