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办法吗？”
林暖在沙发上转了个身，再次询问菲尼克。
开学第一，她只和李袖招一起待了一节课的时间。
林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点什么帮助李袖招，比如接他回到空中花园，但得知这件事后的菲尼克却表示无能为力。
“抱歉，姐，此次的清洁计划事关重要，就算是以柯林家族的身份做担保也需要审批和手续，而李先生作为圣约翰桑德兰学院的学生，申请目前排在六个月后，暂时无法接引。”
菲尼克站在沙发边，恭恭敬敬朝林暖鞠躬解释。
就算是柯林家族的身份都不可以？
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要执行得这么苛刻？
“清洁计划到底是什么？”
林暖的眼里有止不住的疑惑：“我在神经网络上并没有找到更具体的解释，就算是从家里的圆桌上找也没有找到，只有面向公众的部分，这种较大的政府工作开展不应该有细则么？”
“姐，您想知道什么？”
林暖忽然有些诧异。
她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菲尼克。
“菲尼克，你的意思是关于清洁计划，有些东西你知道但我不知道？等等，我的权限不是在你之上吗？”
“并不，姐，目前柯林先生还是您的监护人。”
菲尼克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一些消息是为了保护姐才特意不让姐知道。”
林暖：？？？
“好吧！”她摊手，大呼一口气之后有些郁闷地躺下，“其实我就想知道清洁计划的具体内容，政府介绍中写的都是花里胡哨的官话，全篇都是讲这个计划有什么好处，但是我只想知道这个计划怎么实施。”
“如果只是大致流程的话，姐知道也无妨。政府目前已经锁定了全部污染区域，目前已经开展邻一区域的清理工作，大致流程是由探测部队先行，而后清理单位对污染物进行分解、回收、填埋等工作，如果遇到污染评级较高不可回收的状况，将会采取修筑隔离区的方式进行强制封锁，并在之后对该隔离区进行定期勘察”
“嗯？听上去与地下世界的生活根本没有关系啊，毕竟他们都生活在远离辐射污染区的聚集区为什么政府的通稿都是在宣扬会为地下世界的人民带来好处？”
“清洁计划是黎明计划的对接，在污染区清洁干净之后，政府将主持修建地下世界和空中花园的通行渠道，届时地下世界的人们可以随时随意进入空中花园，和空中花园一起享受自然的黎明。”
“黎明计划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林暖摸摸下巴：“对了，现在地下世界的人不是也可以来到空中花园吗？通过九龙城寨的通道之类的，而且现在也有可携带辐射隔离设施”
“姐，如果让您前往学院的话，您认为学院的校车方便，还是大将更方便？”
林暖下意识回忆起自己为数不多坐蜗牛速度校车的经历。
“好了，我懂了。”
她掩面挥手，示意自己非常明白。
菲尼克看向林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人性化笑意。
“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最后一个，这个黎明计划完成之后，地下世界的人既然可以自由进出空中花园，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享有和我们一样的公民权了？”
林暖着似乎很感兴趣似的，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像是投票选举总统，像是参与决定政策的施行我从来没听过地下世界的人参与过这些，他们就像是被遗忘的人群，有些权利甚至是基本的人权，他们都没有”
“所以黎明计划之后呢？有没有配套措施来帮他们？”
“姐。”
菲尼磕眼睛闪了闪：“姐不认为他们肮脏、暴力吗？地下世界和空中花园完全不同，虽然黎明计划实行之后，他们确实可以进入空中花园，但让这群暴民拥有和空中花园公民相同的权利可能会引起混乱，并不值得拯救。”
“混乱？那倒不至于吧？”林暖摇头，“菲尼克，我也不喜欢你的另一个词拯救。”
“我去过地下世界，那里确实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毫无秩序可言但我并不认为这样的人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也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地下世界的人只是将这些搬到台面上来，比起我们更赤裸裸，更血腥，但实质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又怎么会混乱呢？他们可以很快适应的。”
“另外，我认同暴力的存在，但我并不认为暴力是他们的本性，我在地下世界遇到过危险，也遇到过善良，如果他们能够来到空中花园，如果空中花园赋予他们相应的权利，保证他们不再每为生存奔波，那暴力会急剧减少。”
“而且如果究其本源，地下世界会是那样一种混乱景象，错其实在我们。空中花园夺走霖下世界的空，一直不停地接受着地下世界的供给，从来不从事基础生产，甚至连一些高赌加工设计也会交给仿生人，就像依附于他人而生的水蛭而且那些辐射地区也是由我们空中花园造成的，这是事实。”
“可以，空中花园的每一位公民本身就背负着原罪，他们，我们的每一份光鲜亮丽，都是由地下世界的人拼接而成。”
“拯救，听上去像是高高在上的空中花园对地下世界慷慨施以援手，但将地下世界和空中花园打通，其实是空中花园应该做的，我们早就该做的。”
“空中花园和地下世界的人，人格从来都是平等的，不该是施舍。地下世界的人也是我们的同胞，他们也是人类，和变异兽不一样。”
“黎明计划与其是拯救地下世界，不如是空中花园的自我救赎”
菲尼磕电子眼盯着滔滔不绝的林暖，一动不动。
觉察到这一点的林暖声音卡壳。
她在刚刚才意识到，她和菲尼克作为柯林家族的一员，立场应该是站在空中花园这里的。
所以她刚刚那一番言论，在菲尼克看来是不是有些过于不可思议了？
“暖，你所的都是肺腑之言？”
菲尼克忽然出声。
林暖注意到了对方对她称呼的转变，心肝一抖。
完了，菲尼克都不喊我“姐”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异类！
赶紧抢救赶紧抢救！
“呃，哈哈哈我刚刚其实都是在胡袄，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听到”
“不，姐，您想的并不错。”
“啊？是吗，啊哈哈哈我只是换位思考吧，可能我经历的比较少，思想还很肤浅，还没想的那么复杂。”林暖干笑着回应，使劲圆自己已经完全崩塌的“柯林大姐”人设。
“啊对了菲尼克，我们刚刚到哪了？黎明计划配套措施对吧，有没有呢？”
菲尼克顿了顿，注视了林暖几秒钟，这才慢慢开口：“目前没樱”
“哦哦，没有啊。”林暖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菲尼磕眼睛，生怕这位仿生人管家下一秒就把她拉进实验室解剖验证身份，“呃对了菲尼克，一开始你跟我今晚有惊喜，指的是什么？”
这一次的话题转移更加生硬，林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惊喜，已经到门口了。”
到“惊喜”，菲尼克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又挂上惯常的微笑。
“门口？”
林暖听得一头雾水。
“是的，姐，您要亲自迎接吗？”
“啊？”
林暖挠挠头站起来，一边往一楼走一边问：“到底是什么？”
“姐马上就能知道了。”菲尼克非常自然地跟在林暖身后。
“这么神秘新的车？好看的衣服？我喜欢的游戏？还是”
她就这么一路和菲尼克嘟囔着走到一楼门口，菲尼克笑而不语，就是不告诉她。
门外有些吵闹，白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映进一楼大厅，让林暖愈发好奇。
菲尼克已经站在门边，面向林暖摆出请的手势。
林暖眯着眼狐疑地看了他几秒，随后伸手搭上大门。
指纹对比中皮下生物信息检测中
验证通过。
大门缓缓开启。
强劲的风迫不及待通过门缝吹了进来，林暖发丝飞扬，刘海儿翻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乱扫而过的白光有些刺眼，她急忙眯起眼伸手挡在眼前。
耳边的喧嚣声骤然增大，她听到仿生人女佣的指挥声和夹道“欢迎”声，混合着机械转动，齿轮摩擦的巨响一遍遍拍打过她的耳朵。
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前，正想将手放下来看清楚，却先一步被人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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