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素来就与阿余不对付的薛敏珠,现在却没掺和进来。

她如今也讨厌阿余,但却更恨薛贤妃。

薛敏珠可不会明白方才那一遭薛贤妃的真实用意,她只知道自己明明和仪贵人都说了错话,可姨姐偏偏就罚自己。

要不是盈妃和禧贵嫔说情,她恐怕真的会因为被责罚而耽误了侍寝。

姨姐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薛敏珠只能想到一个理由:“薛贤妃她……恐怕根本就不想让我进宫吧?”

崔珍不知她又怎了:“宝林何以这样说?”

“入宫以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要再看不明白就真是个傻子了。”薛敏珠脸色阴冷,“如今薛贤妃理六宫事,新妃受封的事一定也是她经手的,高氏有太后撑腰,一上来就封了个贵人,还有封号。而我呢,圣人明明中意于我,怎么会只给我一个宝林的位份?”她可还记着自己得罪大皇子,皇上出面周全的事,“思来想去,只能是她从中作梗。”

崔珍觉得她说的好像有道理。

但又好像很没道理……“可夫人她没道理这样做吧?家里送您入宫,可是辅佐夫人的啊。”

“还能为何?怕我夺了她的宠爱呗。”

“可宫里头的高位娘娘,不都需要扶持新人辅佐自己的吗?有谁比一家子姐妹更值得信任的?”

“姐妹?”薛敏珠哼笑,“我如今才想明白,高位愿意扶持的,都是没家世没身份好拿捏的,可我不一样,我比她年轻、比她貌美,又与她同为薛氏女,出身高贵,所以她肯定是怕我顶了她的位置,所以才压着不许我出头。”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呢?

崔珍听她说得有理,也有点信了:“那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入了宫,自然就是要争的。”薛敏珠长吁一口气,“她还能压我一辈子吗?”

“可崔夫人与圣人情谊深厚,又掌六宫权……”

“要是情谊深厚,她又怎么会这样提防我?”薛敏珠对自己很有信心,“圣人对她,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崔珍小声问:“那宝林打算如何做?”

“我还没想好。”薛敏珠想通了,反而定下神来,“反正我年轻,有的是时间,她可不一样了。”

薛贤妃都三十岁了。

年老色衰,身子还不好,拿什么与自己斗?

说话间有宫人行过,薛敏珠便住口不言,转而和崔珍说起了别的事。

而与此同时,她们旁边的树上,一只黄鹂鸟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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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殿,西偏殿外。

阿余来给祝婕妤请安,不过却没见到人。

来迎她的也不是祝婕妤跟前的玉桃,而是另一个叫樱桃的婢女,“余才人,我们娘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是我来得不巧。”

“余才人且坐一坐,喝盏茶吧。”

“不了。”阿余本想走的,却又忍不住驻足多问了一句,“娘娘是如何不适?可请了女医来瞧?”

樱桃眸色一闪,笑道:“劳余才人挂心,娘娘无事。”

见对方不肯多说,阿余也没再问,这就告退了。

樱桃将她们送出了偏殿。

走远了之后,阿余才嘀咕了一声奇怪。

织花没听清她说什么,但却问道:“才人怎么突然想起来给祝婕妤请安了?”

自打刚搬进来时去给祝婕妤请了一次安以后,阿余就再也没和这位娘娘打过交道。

今日从长秋殿回来,不知怎的却想起要给她请安。

阿余回神一笑:“也没什么,就闲来无事想找人聊聊天。”

“聊天?”织花有些意外,“婢子瞧着祝婕妤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才人忘了吗?您上回来请安,她干看着您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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